外麵的太陽很大,我穿著外套離開了有空調的房間這會覺得有些熱,脫掉外套拿在手裏,還沒下樓梯去廣場上開車,遠遠就聽到大白扯著嗓子喊我,扭頭就看到大白手裏提著倆保溫盒,飛快的朝著我這邊飛奔過來。
跑到我身邊的時候她沒刹住身子,差點撞到我身旁的車上,一把抓住了她,我道:“小心點。”
原本還在喘著粗氣的大白,兩秒鍾後就如同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瞪大眼睛看向我,不可思議的上下掃了我一圈,又伸手摸了摸我額頭:“何默...剛剛是你在說話?”
沒搭理她,倆守護金剛中的一個打開了離我們不遠的車門,站在車邊等我們過去。
大白看了他一眼,對我問:“你要出去?”
“恩。”
這一聲又讓她一震,緊接著臉上閃現出了狂喜的神色:“何默!哈哈哈,何默!!!你沒啞巴!!”
我梗了一下:“沒啞巴,你放心吧。”
大白一把抱住了我,止不住的原地跳了好幾下:“太好了!太好了!!何默回來了何默回來了!!”說完她又把我推開了一些:“你知道麼何默,這段日子我真覺得你跟鬼附身似得,自己跟你相處都怕怕的,以前話那麼多的人突然間不開口說話,這根本就不正常麼!現在好了,你正常了!你又說話了!!"
大白不是個矯情的人,說著說著話竟然還吸了吸鼻子,眼眶也有些泛紅:“何默...你別怪自己了,沒人在怪你,你瞅瞅自己把自己逼成了啥樣。”
我也輕輕抱了抱她:“大白,放心吧,我沒事。”
她又抽了抽鼻子,仰起腦袋好一會最後還背過我抹了把臉才又紅著眼眶回頭對我憋出一個難看的要死的笑容:“你怎麼要出門?去哪兒?”
我努力控製住要沉下去的臉色,對大白道:“想出去透透氣。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大白道:“我跟你一起。”
知道如果拒絕的話大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走的,幹脆就答應跟她一起,反正我也想好好的有個人能說會話。
坐在車上,大白打開了飯盒,舉起裏麵的排骨湯放在我鼻子前晃了晃:“你趕緊先喝點,知道你喜歡冬瓜,我跑去後廚自己看著裝了大半盒。”
車裏頓時充斥了一股子美味的湯味,前排的倆金剛吸了吸鼻子,緊接著就聽到他們咽口水的聲音,大概他們這段時間跟大白混熟了,紛紛笑著開口:“大白姑娘這可真折磨我們弟兄倆了,我們可沒吃飯呢。”
大白笑著斜睨了他倆一眼:“沒吃你們就餓著,瞧你們那一身橫肉的,餓兩頓沒事。”
“我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肌肉。”
大白將飯盒遞給了我:“啥雞肉鴨肉的,我瞅著都不如豬肉好吃。”
那倆人笑了好一會才不接話,大白將另外一桶母雞湯給了他們倆,他倆剛開始還不好意思,總偷看我,後來我幹脆低頭喝自己的湯不看他們,他們才放開臉麵倆人一人一口喝的刺溜刺溜的。
我在後麵瞅著副駕駛的一個金剛給開車的一金剛一口口的喂湯就覺得好笑,頓時胃口大開,將一整盒的冬瓜吃了個幹幹淨淨。
大白往常都是在食堂吃過才回來,但見我們喝的帶勁也伸著腦袋將湯給一口幹了一半.......
車子越開越偏僻,前麵喝完湯的倆人對我問:“您有啥想去的地方麼,咱們再開就得繞回頭了。”
我側臉看著窗外人煙逐漸稀少:“去墓地。”
聞言,車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大白才問:“好端端的...去那晦氣的地方做什麼?”
我撐起了有些犯困的腦袋:“去看看外婆。”
聞言,大白也不再說些什麼,點了點頭就對前麵的倆人道:“那邊人少,你倆裝備帶了麼?”
聞言,倆金剛都拍了拍側腰上別著的槍:“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放心吧白姐。”
“呸,誰是你姐。”
.................
車子悄然無聲的行駛在路上。
外婆的墓地我去過一次,當時神智不是特別的清楚,隻記得那裏十分十分的偏僻,有一個很大的圍牆院子,院子裏麵是一排排的墓碑,外婆墓碑在靠右的圍牆不遠的地方。
在墓園的門前停了下來,這裏有一對老夫妻倆在看守。
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倆在圍著小屋門前的小桌子吃午飯,見我們下車他倆盯著看了會,但沒起身。
我們也沒想打擾他們,畢竟來這裏的大多都是為了祭拜,老兩口估計也看的麻木了。
走進園子,可能是因為周圍樹比較多,頓時就覺得清冷多了。
大白跟在我身旁閉口不言。
一股股的苦澀開始從胸腔內蔓延開。
憑著上次的記憶,不算難就找到了外婆的碑。
碑文很洋氣,【秋雨,春光,夏霧,踏雪尋梅者獨步天堂】
在墓碑前蹲下身子,上次來的時候我沒注意看這個,盯著看了好一會我問大白:“這碑文是誰寫的?”
大白道:“刻碑文的人自己選的,當時我們哪有人管這個事。”
那倆金剛其中一人念道:“瞅著還挺文藝的。”
我深吸了口氣,伸手輕輕放到墓碑上:“外婆年輕的時候是個大家閨秀,很有教養,一直到年老都從未做過任何不文雅的事情......除了最後這一回......"我覺得想哭,可是哭不出來:“碑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