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已經差不多明了,笑著點了下頭:“那有什麼呢,說不定她就是純粹的喜歡孩子呢。”
“你可不知道。”那小護士見我不在意,忙擺手:“她是那種隻要抱到手裏就死活誰也搶不走,把自己的奶嘴往人家孩子嘴裏放,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奶水,不管別人吃不吃,反正隻要有孩子在手裏就這麼做。”
接著沒等我開口,那小護士就又接上話:“不過啊,有一點,隻要她一聽見孩子哭,不用旁人在搶,她自己就撒開手了,隻要孩子在哭,她就坐在原地一句話不吱聲。”
“後來呢?”我問。
“哪還有什麼後來啊,被她衝去兒科鬧了一通後,她丈夫就從三樓被送來了四樓,夫妻倆專門安排病房,平日裏倆人待在屋子裏也不出門,就連飯菜都是我們誰去買飯給他們帶上來的。”
我笑了出來:“多虧了有你們,不然這男人估計有得辛苦了。”
小護士也歎了口氣:“怎麼說呢,不同人不同命吧,雖然那女人瘋瘋癲癲的,這男人瞅著膽小怕事,但是夫妻倆感情挺好,那女人大多數時間都正常,還給他捶背捏腳的,啥也不嫌棄。”
我點了點頭,順口問了句:“他們在哪個病房?”
小護士聞言驚訝的看著我:“就住你們隔壁啊。”
...........
我想我已經差不多知道了這件看似恐怖靈異事件背後的真相。
說是真相,這更加的像是一場鬧劇。
一場帶著愛和體貼,卻不小心打擾到其他人的鬧劇。
當天晚上,我刻意很晚都沒有睡,在夜深之後果然又聽到了那隱隱約約傳出來的孩子的哭泣聲音。
隻不過相比較昨晚的毛骨悚然,這會更多的是一種窩心。
我起身輕輕的打開了門,走到旁邊病房的門外,看了眼手中的紙,接著彎腰從門縫中塞了進去。
信上麵寫了一段話。
‘親愛的先生,我並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但是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惡意,相信你也並不知道怎麼稱呼我,但是也希望你可以相信,我對你也並沒有任何的惡意。
如果這種方法可以讓您的妻子更早乖乖睡覺的話,那麼我一定不會打斷您。
希望您和您的妻子都可以早日康複。
來自一個陌生人的問候。’
在信的最後,我學著那個男人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使整封信看上去和善又親近。
之所以能注意到這個男人,是因為他不小心蹭在袖口上的油性筆的墨水痕跡。
他身上的病號服不髒,幹幹淨淨的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所以袖口那一塊洗不掉的汙漬就格外的顯眼。
人的身上都會有一種與眾不同,代表自我的氣場,在看到這個男人之前我認為或許是有什麼瘋狂的人,病態的人在借著這個緣由謀劃什麼陰謀。
但是在看到他,或者說他袖口上那塊汙漬之後,我就發現,是我把人和事情想的太複雜,或許這整件事都隻是一個病人為他同樣患病的愛人所做的在愛情中微不足道的小事。
二樓的燈是壞的,他將那個錄音的娃娃放在那裏才最不容易被人發現。
其他無論放在那裏都會在燈光中被人一眼看到。
將信塞進他屋子裏後,我並沒有睡意,而是轉身朝著那樓梯間前麵走廊走去。
那裏有一排椅子可以坐下歇歇腿。
結果剛一轉到那走廊上,我就看到了,昨晚的那位醫生,保持著同樣的坐姿坐在同樣的位置上。
他扭頭看到了我,沒有開口說話。
我盯著他看了兩眼,上前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小鵬醫生坐在這裏幹什麼呢?”
他就好像沒有聽到那空中傳來的孩子的哭聲一樣,看著我開口:“這位家屬來這裏又是幹什麼呢?”
我笑了笑:“可能小鵬醫生不了解,我兼職抓鬼的。”
醫生愣了下後笑了出來:“那麼請問這位家屬抓到鬼了麼?”
我聳了聳肩:“抓到了一隻藍色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