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發軟,我艱難的轉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徐一文端著一個青花瓷大碗,正滿臉興奮的朝著床邊跑來,完全沒注意到碗裏的東西都灑了出來,我注意看了一眼,應該是一碗稀粥。
跑到床邊,徐一文滿臉高興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老半天才對著我劈裏啪啦的講出一大串的話:“你可算醒了!知不知道你都已經睡了五天了!再不起來,我都不知道怎麼樣才能保證你活下去!真是老天保佑了,可算是讓你給熬了過來,何默你太夠意思了,堅強的挺了過來,沒有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在這地。”
盯著他看了半天,這才發現,徐一文兩隻眼珠子裏都是血絲,胡子邋遢的完全沒了以前的成熟男人的魅力模樣。
勉強衝著他咧了下嘴角笑了笑,我用眼神大致掃了一圈,這會我們倆身處的屋子,這才發現竟然是個診所的模樣,我躺在一張鐵絲網的床上,旁邊就是屋子的大門,一個卷閘門,被死死的鎖上了。
陽光從一側的窗戶中透了進來,在靠近裏麵的牆邊放了一個大櫃子,裏麵擺放了一些藥品,就連我的旁邊也有一個點滴架子,而我的胳膊上也正紮著點滴。
注意到我的目光,徐一文開口解釋道:“這以前應該是家私人的小診所,給你打的那個是葡萄糖,你吃不下飯,除了用這個,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保證你活下去。”
“我...怎麼了...”原本一句簡單的話,在我說出來的時候,嗓子就像是被人撕扯過一萬次的鐵絲一樣,發音幹啞難聽,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有些訝異的愣在原地,我已經感覺到了腹部傳來一陣陣讓人難以忍受的劇痛。
沉默了半天後,徐一文給我調慢了點滴的速度,接著臉色不太好看的開口:“何默...你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幾乎拚盡了全力才把你從鬼門關給搶了回來,未來一兩個月你可能都需要這樣躺著,暫時不要問太多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活下去。”
讓我明知道有問題而不去問,是絕對不可能的,啞著嗓子,我再次艱難的開口:“這...是...哪?”
徐一文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一個陌生的小鎮。”
“為...什...麼。”我擰緊了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應該在陳洺的住處麼?怎麼會一覺醒來就在這個陌生的小鎮裏一家該死的診所內了?而且還帶著這一身的傷!
“何默,你不要問了,你隻需要知道,我們已經離開了那個沒有人性的鬼地方,這家診所外麵有我當時帶你來這裏開的車,等你傷好的差不多了以後,咱們就想辦法弄清楚這是哪裏,找些地圖,想辦法回去村子,找你爸媽,找我妹。”
對徐一文的這個回答十分的不滿意,我艱難的搖了搖頭:“發...生...什...什麼?”這幾句話說的時候,肚子都好像要裂開一樣的痛,每次發出這幾個明明十分簡單的發音,我都能喘上好一會。
對我的堅持有些無奈,徐一文歎了口氣:“有人想要你的命,我求了他們很久,他們才答應讓我帶你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再回去。”
我懵了...大腦已經回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書房裏最後的一幕。
我隻記得似乎有兩個人,躲在書房的門後,在我進去的時候,衝出來用什麼東西捂暈了我。
想了半天後,我對著徐一文再次開口:“陳...”
剩下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徐一文的臉色就暗了下去:“你要問陳洺?”
我點了點頭。
徐一文側開了臉,臉色陰鬱,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之後,又轉回臉看向了我:“不要再問有關他的事情了,他已經死了。”
我突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就想起身,可被肚子上隨即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的疼給瞬間打敗又躺了回去。
我用進全身的力氣發出一個幹啞的音:“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