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內人是我從小長大的同伴,是我在這個深宮中最要好的朋友,若非如此,我今天不會冒著天大的危險來救她,若是監察尚宮發現她在我寢所,我俱是連罪的。
想到這裏我坐起來直擦汗,喃喃自語:“臭丫頭,你從小就說高興在一處,死了也在一處,我們活得這麼好,幹什麼要犯這事啊!”說罷,我心裏又恨恨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宮廷裏除了讓主上與東宮,全是宮女子,男人,內侍也算男人,笑話,隻有,大殿別監。
難道是跟大殿別監,會是誰呢?高內人會與哪個別監私通呢?
門外已有通明的燈火,我拉開門原來是尚宮們都回來了。我想起還要到吳尚宮那裏回話,隻得披了件中衣到吳尚宮那裏。吳尚宮手枕在案幾上,敲著頭,她一想問題就習慣這個動作,見我進來,隻瞟了我一眼,又繼續沉思,我坐在一旁自是不敢驚動,好半晌吳尚才坐直了:“越來越沒規矩,穿成這樣。”我一愣:“唐衣出宮的時候弄髒了,下午送去洗了,見您回來,急著過來,恕小女莽撞。”
吳尚宮狐疑的打量我:“這麼巧,唐衣髒了?”我像和尚敲木魚般直點頭,她的聲音裏明顯露出懷疑:“難不成,你屋子裏,適才真藏著人,快說,那人是誰,你如何包庇她。”
聽她這麼一說,我嚇得跪在地上:“娘娘明鑒,娘娘若是疑小女,請您這就徹查去,小女如何敢隱埋絲毫?”吳尚宮見我腦門咚咚直叩地板,才不奈煩的說道:“好啦,你這性子,我還不知道,打小就怕事兒,這事你做不來,也不會犯這個傻。”
我方坐起身,走到她的身後:“娘娘,你勞累到今天,我給您揉揉肩吧。”說罷,我給吳尚宮揉起肩來,吳尚宮上了年紀的人,她服侍中宮殿已二十七年,今年已經五十七歲,頭痛腦熱的病也漸漸多起來。
這肩周更是經常犯痛,常常叫醫女們來揉肩,我瞧著見多了,也跟醫女們學了這個手藝,有時她便叫我給她揉肩,我是打心底裏把吳尚宮當母親來侍奉的,今天這樣欺騙她,心裏十分難受。揉了會兒,她大約是覺著舒服,歎口氣:“宮廷的歲月摧人老呀!”
我笑著撫就到:“娘娘的身子尚好,如何有這樣的感歎呀!”吳尚宮在無人之處待我自然是親切的,她拍了拍我的手:“宮裏數百如花宮女,她們的心都空著呢!”
我遲疑的尋問道:“怎麼說是空著呢!”吳尚宮搖搖頭:“你是個傻孩子,要懂這些,也不至於隻甘願做個尚宮。”她又衝我說道:“有宮人幹了走影兒的勾當,跟男人私通起來。”“宮裏怎麼會有男人呢?”我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