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霧濃,青石板上傳來的腳步聲漸漸清楚,細細聽來,總讓人覺得慎得慌,輪椅聲軲轆轉動著,也越顯空寥,那秋寒宮處於深宮偏僻之處,除了守衛森嚴些,慣常並不允許旁的宮人走動,半年來,夏辰煦也未曾來過此地,隻是吩咐人照料著,偶爾將這裏的情況稟告給他知曉,至少,別讓裏麵的人死了。
夜色漆黑,伴隨著風卷珠簾之聲,偶爾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這秋寒宮東西兩院隔得不遠,各自分派四個宮女一位嬤嬤,一位奶娘伺候著,上邊吩咐了下來,吃喝用度上卻並不缺,隻是這秋寒宮,卻有兩位主子,且身份還是如此特殊,又皆誕下了男嬰,而夏辰煦又一直未曾納妃,甚至還允許留下這皇室血脈,這舉動就已經讓人生疑,或許...下一任皇儲有可能在這兩人之中也未可知?
而這秋寒宮中的諸多事宜,夏辰煦並不過問,旁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入要求則甚嚴,隻是....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且不說那顧梨珞與侯雲韻兩人之間暗流湧動,就連那伺候的下人也是對仗上了,人不就活個念想?一想到這伺候的主子將來很有可能會是皇儲,那不就是奔頭?故此,這小小的秋寒宮,日日上演宮心計,鬥的那叫個波濤洶湧!對此,夏辰煦向來都不過問,這也是算是一種默認了,誰有本事活到最後,才能得到他的認可。
雖是半夜,宮外駐守的侍衛卻也是不少,這是他的旨意,內裏那兩個女人怎麼鬥都沒關係,他隻是不許外堂之外的人插手其中,那侯家與顧家都覆滅了,外戚之力並不算大,虞家雖依舊是第一氏族,卻也不比之前,又因被暗中打壓,那勢頭早就被狠狠遏製住,氏族中又沒幾個爭氣的,即使門庭看起來光鮮,實則也是外強中幹了。
夏辰煦來的突然,也沒知會一聲,隻是大半夜往這跑,多少會讓人心底有些想法,宮中連個嬪妃都沒有,這秋寒宮卻有兩個嬌滴滴的美人,雖說名分上有些尷尬特殊,但好歹也是美人啊!前朝又不是沒有霸占兄嫂之事,況且那什麼兄長也都死了,皇上真要有這心思,弄些手段便也掩人耳目,他之前從未踏足,如今來了,自然會讓人多想,不過皆隻是在腹議而已。
“皇上,您是要去哪院?東院是前太子妃住的,西院則是侯姑娘宿的。”侯雲韻雖與那二皇子有婚約,卻並未成親,故此,在名分上她比不上顧梨珞,不過...侯家與顧家都覆滅了,太子與二皇子已死,這等名分都成虛的,如今看來也沒什麼打緊的,如何讓自己和孩子活下來才是正事。
“西院。”夏辰煦淡聲道,他現今越發沉默,縱然是在朝中,看著那些大臣吵成一團,也極少開口,但隻要一說話份量卻極重,且不容忍任何人置喙,生殺奪予,僅憑一人之言,且設立的暗門堂已成為他的獨設部門,其耳目遍布整個京城,甚至延伸到地方,旨在探聽官員是否有貪贓枉法,結黨隱私之事,若有,便由其一力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