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咬著牙陰狠的看著她,眸眼間的狠厲讓人膽寒,顧畔之臉色微沉,大婚之日,整個京城的王公貴族都會來,若此刻喚大夫來,她有孕之事必定瞞不住,南朝女子重貞潔,若此事傳出來,且不說她,就連太子也會被人垢病,所以顧梨珞就算強忍著,也不願此時出現任何差錯!
但...孩子呢?接下來還有接親與行禮,她這樣撐的下去嗎?
“顧畔之,我要你幫我。”她緊抓著她的手,尖銳的指甲劃過了她的肌膚,有些刺痛,顧畔之看著她那張慘白的臉,抿下眼底所有的心思,淡聲問:“憑什麼,我憑什麼要幫一個欲置我於死地的人?”
“因為你若不幫,我若失去了這個孩子,你就會成為殺死我孩子的凶手!”
顧畔之笑了,這是用她的孩子威脅她?嗬,真當她是聖母嗎?不過,她都不在乎這孩子,難道她反倒會在乎?
“好,我幫你,隻是有個條件,你要告訴我,那十日醉是誰給你的!”
迎親的隊伍來了,那夏辰曄一襲紅衣喜服高騎駿馬,英姿颯爽甚是俊俏,翻身下馬之姿幹脆利落,顧梨珞鳳冠霞帔在喜娘攙扶之下緩緩而來被送入花轎之中,顧畔之隨行左右沒離開半步,而當夏辰曄看到她時,甚是詫異卻也不動聲色。
阮氏出來送嫁之時,臉色極為不好,看向一旁顧畔之的眼色甚是陰毒,顧畔之淺笑以對,顧梨珞因被蓋上了蓋頭沒發現這點,顧府出的嫁妝大約有二十多箱,迎親的隊伍從相府出發,鞭炮嗩喇之聲響成一片,太子娶妃,一路上自然有不少人圍觀,看著那一箱箱的嫁妝惹來不少人羨慕,私下說著,這顧府還真是財大氣粗,連嫁個庶女都有這麼大的排場。
隊伍就這麼吹吹打打返回了太子府,夏辰曄將顧梨珞迎下,而顧畔之則取代喜婆攙扶著顧梨珞,一行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了大堂之中!
一路之上,那投注在顧畔之身上的目光就沒少過,先前她性子懦弱極少露麵,但因麵相生的極美,這豔名還是傳了出去,隨後因傳與人私通,後被太子上門退婚名聲本已聲名狼藉,卻不料她竟敢上殿狀告太子,反被柳老讚有‘母國之賢’,春閨宴之上又以水上疾書而名動京城,如今誰不知她?
先前眾人還以為她是新娘子的丫鬟,奈何這‘丫鬟’生的極美,便紛紛私下詢問,這一打聽才知她就是那顧畔之,這如何不叫人詫異萬分?她既身為相府嫡女,為何又代喜婆攙扶新娘拜堂?要知道,這新郎可是那太子,她曾經的未婚夫!
氣氛顯得尷尬而詭異,那投注在畔之越發炙熱與複雜,幸災樂禍看好戲有之,試探狐疑有之,就連夏辰曄的眼色也有幾分深沉,畢竟這好好婚宴之上,新歡舊愛都在場,任誰都會不自然吧?
而顧畔之表麵看來神色一片清冷,讓人看不透她的心思,實則暗暗叫苦,她攙扶著的顧梨珞身子一直在打顫,那喜帕掩蓋下的臉更是殘白一片,若不是她攙扶著,恐怕她已經昏過去了!
能撐到現在對她而言已極為不易,但這卻是以她腹中骨肉為賭注,這就讓畔之不敢苟同了,她這樣硬撐著,就算孩子保住了,恐怕身子也虛了,到了分娩之時隻怕會更艱難。
一拜天地。
一拜高堂,皇上因對此婚事不滿並未來,便由皇室中的叔父輩當座。
夫妻對拜,夏辰曄拜下去之時深深的看著顧畔之一眼,那一眼之中的複雜與隱忍炙熱都能讓她雞皮疙瘩掉滿地,這都拜堂呢,他那樣看她做什麼?
禮成之後便是送入洞房,顧畔之忙扶著顧梨珞回了新房,這讓那一幹打算看熱鬧的人失望不已,還以為會有一場好戲上演,未料到就這麼波瀾不驚的過去了,怎不讓人失望?
回了新房之後,顧梨珞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半靠在床邊,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身子冰冷之極,那氣若遊絲的摸樣看來甚是嚇人,顧畔之給她斟了一杯熱茶,顧梨珞忍著痛意對她道:“你去叫夏辰曄過來好不好?我有身孕的事,他是知道了。”
顧畔之看了她一眼,緩步起身,嘴角似笑非笑,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娘給你置辦的那些嫁妝,若有空就看下吧,會有驚喜的。”
顧梨珞詫異的看著她,而她說完這話便直接轉身走了出去,原本進入房間的喜娘被打發了出去,除了畔之之外,陪在她身邊的還有她的貼身侍女杏香,顧梨珞那覆在腹部之上的手緊握,今日之痛之恥皆算在她的身上!若非她,她又何必忍受失去子嗣的危險成親?若非她,她又何必委曲求全,被人所迫?
“杏香,安排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回小姐的話,辦好了,東西已塞到她的身上了。”
“很好,還有趁著沒人,將那些箱子打開看看。”顧梨珞倦極閉眼,杏香聞言便匆忙的去了另外一間專門放置嫁妝的屋子裏,不久之後才慌張的跑回來,驚聲道:“小姐,有一半箱中的東西都...都是石頭!”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