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慶布了天羅地網,恐已抓住了刺客,你奶娘她耽擱不得!”柳嵐雀看著那人事不省的婦人,急道。
商百鶻的目光收了回來,她自袖中摸出了一堆丸藥,慌亂地往她奶娘的口中送去,隻是如今那何媽牙關緊閉,連藥也送不進去了,商百鶻臉色慘白,手忙腳亂中,柳嵐雀捉住了她的腕子,“素聞姑娘是一處變不驚的人,這要緊關頭怎可失態?”
商百鶻拂袖,並不領情,打量那倒地的婦人,淚水奔流不止。
燈火輝煌,外方的嘈亂漸漸平息了,阿慶跳窗而入,看到那倒地的何媽,也嚇了個半死,“今日多有得罪,問天門來了刺客!”
他俯身查驗了何媽的傷勢,正要說話,商百鶻環顧周遭的淩亂,幽幽開了口,“不知你可抓住了刺客?”
“那人和他們不是一路的,功夫遠在我之上,他跑的急,我怕中計,沒有追趕!”阿慶蹙眉道。
“怎麼?”柳嵐雀也呆住了,而他閉口不言,自有他的道理。
而這時,晏晶芙她們也押著幾個刺客,也奔了進來。
“嵐雀——”
她風風火火地跑來,目光觸到柳嵐雀安然無恙,不禁眉目一緩,“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被刺客一劍戳中了心窩,去閻羅殿報到了呢!”
她爽朗而笑,隻是這笑聲頗不應景,內中驟靜,一時惶恐難耐。
柳嵐雀看著商百鶻緊盯著她奶娘心窩處的血跡,臉上現出了既仙又鬼的殺氣,她張張嘴巴,商百鶻已飛身而過,一劍橫在了晏晶芙的脖子上。
二人白天剛吵過一架,晏晶芙也沒客氣,一掌打過,卻被阿慶喝斥住了,“晶芙,今日是我們問天門失禮,姑娘的奶娘被刺客所傷,快向姑娘陪個不是!”
晏晶芙聞言,眼珠轉轉,往對麵瞧,偏偏商百鶻如座冰雕一般,而從她這裏,隻能看到柳嵐雀那丫頭,灰敗的小臉。
“很......,很嚴重麼?”晏晶芙聽出阿慶的語氣不對,目光觸及商百鶻臉上的淚痕,那聲音又一下收進了紅嘟嘟的小嘴裏。
“百鶻的奶娘今日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個也活不了!”商百鶻的水瞳溢出一段冰冷,書齋又是一片鴉雀無聲,而那青峰最會審時度勢,一下就從窗戶飛走了。
“可是要連姐姐我也一同殺了麼?”七姐姐自門外站了好一陣兒了,越瞧越心驚膽戰,當下就要將晏晶芙拉出這場風波中,誰知商百鶻卻一下點了她的穴道:冰音冷道:“不錯,不論老少,全部要給我奶娘陪葬。”
“我說百鶻丫頭,你這是——”七姐姐動彈不得,口中勸慰的話也被商百鶻無半點人情的怒容逼退了回去。
“七姐姐,你甭理她,這商百鶻她在爺麵前說什麼不練邪功,隻做這好端端的女兒家,你瞧,她如今原形畢露了!”晏晶芙當即氣鼓了腮幫。
“哎呦,什麼時候了,你可少說幾句吧?”七姐姐頓時急出一身冷汗來。
“百鶻如此,也是被你們逼的!”商百鶻瞪視著晏晶芙,悲從心來。
“我們逼的?阿慶哥,她奶娘是我們傷的麼?”晏晶芙聞言,不由要問個明白。
“晶芙,這何媽在我們問天門出了事,我們難辭其咎,而現在救人要緊,莫說廢話。”阿慶遞了個眼色,心想這商百鶻可是玉尺王山的一太歲,誰得罪了誰死,她連她師祖都敢殺,如今他真怕這商百鶻一劍將晏晶芙給挑了,而爺還未回殿,這大事是萬不能出的!
阿慶眼見著商百鶻橫眉立目,心緒難平,不由指著她奶娘道:“姑娘,你殺了這一屋子的人也無用,你奶娘若耽誤了診治,恐就回天乏術了,姑娘當知輕重緩急!”
“是啊,百鶻丫頭,你奶娘可是上了歲數的人了,你斷不能意氣用事!”七姐姐隨了阿慶勸道。
“百鶻沒有意氣用事,死在我劍俠,恐怕你們一個個還能死個痛快,若死在我恩公的手裏,你們連一個好死的機會都沒有!”商百鶻不想嚇他們,可那是擺在明麵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