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化毒(1 / 2)

鳳炎煥再度看到了那雙靈巧熟練的手。

那纖纖手指仿若繡娘飛針走線一般,在各色的料材中穿行,而即若是看著那手指落在牆壁上的影子,也十分美妙,好似青鳥掠過雲朵,有著無限生命一般,吸引著他的全部視線。

以冰麝化去紫玉烏沙毒性的手法他已日前領略過,而這“金菩薩”可沒那麼好製,於她恐怕是一種刁難了。

柳嵐雀隔著琉璃罩,看著那荷綠細瓷罐中泛著金色的蟾蜍,那可是世間罕見的毒物,那南地濕穀中據說生活著一支先民部族,會將這金蟾捕獲,用來製作毒箭,防禦猛獸和敵人的襲擊。而商百鶻身中的“九重淵”,恐怕要以這般烈性的蟾毒為攻,才能去的幹淨。

一刻,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而這金蟾並非是最毒的蟾類,柳嵐雀曾自二娘處見識過那通體斑斕的樹蛙,那毒據聞比這金蟾更勝十分,打量那玻璃罩上精巧的孔眼,這般上乘的器皿,隻有精研過毒理的人才會懂得。

她拔了四隻細長的金針,分別從四方的孔眼中灌入,眸光凝聚,將那金蟾的四足定住,那必是疼的,而那隻蟾蜍叫了幾聲,兩腮鼓鼓,似防禦一般,接連吐出了幾口毒液,那毒液沿著玻璃罩下緣的的木槽,落入了一瓷皿中。

其後她又取了一根略粗的銀針,在麻沸散上浸過,自上方的孔眼中刺入,那金蟾很快便匍匐不動,任人擺布了。

柳嵐雀眉眼笑笑,從側麵的一個直徑寸許的孔洞中,左手以細針在那金蟾的外皮上,劃出了一四方的小塊兒,右手以一細致精巧的鉤夾輕剝了幾下,那蟾衣便被剝了下來,納入了一旁的器皿中。

其後她在那金蟾的傷口處灑了藥,撤去了四麵的金針,又將那玻璃罩的孔眼一一閉合,恢複了原狀。

那蟾衣被她拿去火上灼燒,須臾變成了一不足指甲蓋大小的幹片,而那毒液她拿銀針小心翼翼挑出了微毫,遞了出去。

“金菩薩好了,爺可以為姑娘去毒了!”

說話時,一刻便到了!

俊眸微動,鳳炎煥默默點頭,心中那觀之陶然的愉悅還浮在心田,久之不褪。

商百鶻不知這金菩薩是什麼,可那紫玉烏沙乃療傷的聖藥,她是知道的,想這柳嵐雀小小年紀,便接觸過這些,商百鶻心中也暗自納罕。

而公子適才的目光,分明透著幾分欣賞,而她好似一求人施舍的路人,心中不禁又泛起了深深地沮喪。

“今夜恐怕會受些罪,忍耐一下,去了這九重淵,姑娘那亂脈之症便藥到病除了!”

商百鶻扯出苦笑,以前愚鈍,現在方知這情才是女子的的“九重深淵”,“百鶻是個藥罐子,早已習慣了!”

鳳炎煥以為她還未真正見識過九重淵的厲害!

眉毛輕攏,將那銀針刺入了風門穴中,二人打作,他以真氣護她心脈,二刻後,商百鶻隻覺肝區疼痛了得,身子搖曳中,烏血已不由自主地從口中噴出,錦衣上點點斑駁,她那冷豔傾城的臉上血色盡褪,轉而已被大汗沁濕。

那是商百鶻不曾體味的錐痛,柳嵐雀立於一旁,瞧地明白,以帕子為商百鶻擦拭汗水,那方鳳炎煥於那商百鶻身上再次注入了一重真氣,“將那蟾衣拿來與她服下。”他低低命道。

才施用了蟾毒,再以蟾衣化這體內濁毒,今晚的確夠這商百鶻受的了!

深知這療毒也是萬分凶險,稍有差池,便會斷送性命。

柳嵐雀探了探商百鶻的脈息,喂了那蟾衣於眼前的美人。

商百鶻很快便倒抽了幾口寒氣,體內的九重淵與蟾毒交鋒,痛地撕心裂肺,浮汗累累人竟似要昏厥一般。

“撐著,若厥過去,會很麻煩的!”鳳炎煥於身後道,他的頭頂處也是一片雲蒸霧繞,真氣有了不小的耗損。

柳嵐雀將一瓷瓶取出,於兩人的鼻端分別置了半晌。

“什麼?”鳳炎煥覺那氣味十分甘冽沁鼻。

“是冰片和了忍冬、蛇膽的醒神水,七姐姐她早晨睡不醒時,這法子最有效!”柳嵐雀說著,為他拂了拂汗。

鬥大的汗珠消散,這九重淵的確累人,眼瞅著那商百鶻羸弱身姿,鳳炎煥猛然摧出一掌,助她定心歸魂。

月似冰紗,斜掛茜窗,一個黑色的身影無聲現出。

“什麼事?”鳳炎煥目光一凝,沉聲問了句,聽到窗外有人報:“玉尺王山的沈笑天,帶了人馬入了鬼獄,正往這烏竭峰趕來!”

銳光如劍,鳳炎煥暗自錯齒,“可查出了那細作是誰?”

“啟稟門主,四路鬼將皆報,是三年前偷了爺冰蠶軟甲的六耳猴翟元,他自薦為那沈笑天當了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