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飛快地坐上了床,她抬腳就要溜下床,大步匆匆地往臥室大門走。
曙光就在眼前,突然騰空,橫腰被扛,簡瑤小臉一白,眼底決然,張嘴,狠狠地對著他的肩膀咬下去!
那一塊被咬得出血的肌肉,一陣緊縮,卻沒有躲避。
“沈穆淵!你是個瘋子!”
她尖叫著吼,但粗嘎的聲音,讓這尖叫聲聽起來更加的刺耳。
砰!
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丟在了床褥上,一睜眼,熟悉的麵孔近在眼前,那人就站在自己的床邊,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睡覺。”薄唇隻吐出兩個字。
簡瑤眼底的倔強一絲不減,手撐著床褥,飛快地又爬起來,夠著手,連滾帶爬,又往床下去,一旁床邊的男人,並不立即阻止。
她的腿腳無比痛,還是連滾帶爬地往大門匆匆而去。
和剛剛一樣,曙光麵前,被攔腰橫著往肩膀上一扛,這一次,她不光張嘴咬,她還用腳踢,踢著他的小腹一下,第二下的時候,一雙腿兒就被一隻大掌控製住了。
砰!
再次被丟進床褥,沈穆淵依然站在床邊垂眸望著床上女人。
“睡覺!”
她不死心,再爬再逃,和之前一樣的結局,重新地被他逮回,丟進床裏。
“還逃嗎?”男人磁沉的嗓音說了說。
她咬牙,不甘心地垂下眼皮,掩飾住眼底的倔強,緩緩說道:“你想要什麼?”她捏住拳頭:“我不會再求你!”
他想要她的求饒嗎?
做夢去吧!
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委曲求全!
再也不會開口求他!
“嘴硬。”他薄唇隻吐出這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卻間接讓簡瑤心裏認定了他,就是要折磨她,就是要看她卑微,就是要看她求饒……絕望之後,誰還在乎?
男人望著床上女人,心裏無聲輕歎了一聲,她問他想要什麼,她說她再也不會求他……他要的,從來不是她的卑微,她的求饒!
他要的是……那二十來年如一日一樣愛著他的那個女人,他要那個女人,回來!
一把將她塞入了被褥下,自己立即跟著鑽了進去,伸手緊緊抱住她,被褥下,男人伸腳纏住她亂動亂踢的腿腳:“要麼睡覺,要麼再來一次,做到你累,累了自然就睡了。怎樣?”
怎樣?
他問她怎樣?
嗬……
“沈總,請您記住了,你正和一個殺人犯同床共枕!”
男人本來閉上的眼睛,陡然睜開,黑亮漆黑的眸子,盯著床側人兒看,俊美的麵容上,唇角上翹,菲薄唇瓣勾勒出一道古怪的笑容,隨即,沒有隻言片語,重新合上了眼。
不多時,傳來稍重的呼吸聲。
簡瑤趁機想要從他懷中爬起。
腰間鐵臂如同鉗子,死死地箍住了她,動彈不得。
夜深了,反而更加安靜,既然挪不開,倒是看著他,簡瑤的神色,無比的複雜。
眼角餘光,又掃了掃床頭櫃……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有玩笑的心情,她想,那信紙,大約比她陪在他身邊的時間還要多吧?
真是諷刺無比。
到底,是緣淺情深,還是緣深情淺?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可以確定的是,這緣,是孽緣!
對!孽緣!
孽緣……就該早日終結!
這般想著,她緩緩伸出一隻尚且算作自由的手,緩緩地,緩緩地,靠向了身旁男人修長的脖子,緩緩地,扣住了他的脖子……是不是,隻要她用力地掐下去,便斬斷了他倆這段孽緣?
便可以從此自由了,便可以去往洱海的邊上,去還那一輩子都不能還上的人命債了?她的眼神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恍惚。
她的五指一點一點地合上,一點一點地壓縮著他身體裏的空氣……倏然之間!身子陡然一顫,眼神漸漸清明,望著眼前的一切,望著她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她……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到底要做什麼!
眼底滿是驚恐,眼眶頓時之間濕潤!
嚇得陡然鬆手,那隻剛剛就要殺了他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勉強壓製住喉嚨裏的嗚咽聲!
夜深人靜,仔細聽,卻依然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她神經質地把頭側了側,埋進了枕頭裏……不看,不聽,不想……手掌此刻,依然顫抖地厲害,
而她沒有發現,她的身體,更是從頭涼到腳,在他的懷中,顫抖著。
男人睜開眼,眸光落在身側女人黑漆漆的頭顱上,眼底的悲痛,卻也漾出溫柔……傻瓜。……他重新地閉上了眼,沒驚動此刻如同驚弓之鳥的女人。
被褥下的手,卻更加地箍緊,還有雙腳,也更加緊密地纏繞女人的腿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