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個女人在求他放過她,在求他不要娶她,她這是幾個意思啊!難道她不知道他蕭暮雨很搶手麼,難道她不知道隻要他蕭暮雨願意,天下女人隨他挑任他娶麼?她為什麼要拒絕他,難道她覺得他還配不上她麼!不,她沒有拒絕的資格!
豪車驟然一停。
“想要理由是麼?”狹長的鳳眸鳳眸星光流轉,卻掩蓋不住眸地正在慢慢騰起的殺意。
“我想要你,這,就是理由!”看著那個因為急刹車而有些驚魂未定的小女人,蕭暮雨從薄涼的唇瓣裏擠出幾個字。
“嗬嗬……”怒極反笑的蘇離陌,輕飄的語氣裏帶著說不出的譏諷:“你想要就的給你麼?你憑什麼決定別人的人生,你憑什麼將別人的命運玩弄於鼓掌之中?”
母親臨終前,再三交代她,不要與豪門貴族的人走的太近,甚至還要她發誓這輩子都不會與那些豪門少爺有任何瓜葛,以免重蹈她的覆轍,一生悲涼。
可是,命運總是愛捉弄人,她小心翼翼地過了二十多年,最終還是撞上了一個大boss,一個霸道、殘暴、冷血的大boss!難道她真的逃不出宿命的安排麼,難道她真的要走上和母親一樣的路麼?
“就憑我想,就憑我願意,就憑我可以!”簡單而又粗暴的回答,噎的蘇離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世上也隻有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了吧。
在他權財滔天的世界裏,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也沒有什麼理由可說,一切全憑他的感覺,一切隻要他想,他願意,那麼就是合理的,就是對的。
蘇離陌垂著眼眸,長如羽翼的睫毛擋住了大半個瞳孔,讓人看不住她眼底此刻有多少枝蔓交錯的悲傷。如果,真的就這樣把自己交付給他,那麼她的一生,將會是一眼就看到底的悲劇。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不過是拿著雜誌讓他做最終審核而已;她不過是在他受傷的時候一時不忍生了惻隱之心;她不過是一個初入森林獨自行走的小鹿而已,卻莫名地成了他床上的獵物,受傷、驚恐的都是她,被奪去堅守了二十年貞操的人是她,為何她還要淪落至此,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或許在那個霸道、蠻橫的男人眼裏,她連人都不是,她隻是一個可以隨時貼上標價做交易的寵物!
看著一臉憤恨不甘的小女人,蕭暮雨輕輕地往背椅上一靠,忻長的身材俊雅,閃著奪人眼目的摧殘,他輕輕別過頭,將星光流轉的目光在她身上頓了一下,很快就別開了,薄薄的紅唇揚起嗜血的微笑,美如妖孽。
猛地轉過身,蕭暮雨修長白皙的手指倏然捏住她清秀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在她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他在她澄淨的眼眸裏看見了清泉般的淚水。
刹那間,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裏碎掉了。忽的鬆手,看著她因為失去力量而猛然下跌的頭,額前的發絲不停地擺動著,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個臉。
搖擺不止的發絲,在她毫無血色的臉頰上留下淺淺的斑駁的陰影,從交錯的發絲中看去,她緊咬著嘴唇,垂著眼簾,顫抖著睫毛的樣子,真的很像一個人呢!
“蘇離陌,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樣子,跟某個人,有著幾分的相似。”枯涼的聲音,仿佛是從冰一樣寒冷的地窖裏傳來。
蘇離陌猛然地仰起頭,好像發現了什麼讓人不敢置信的秘密一樣,帶著齒痕的唇瓣,微微顫抖的樣子,像是被大雨重傷的蝴蝶一樣,無力地扇動著幾近破碎的翅膀。
蕭暮雨他……他……他竟然……
“怎麼,受到驚嚇了,不過你這恐慌不安的樣子,可真是像極了她……”妖孽的聲音,灌入她的耳膜,狠狠地擊打著她的大腦。
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她……
她,是誰?
她是誰的影子?
難道隻是因為她長得與那個她有幾分相似,所以才會被他如此癡纏不肯罷手麼?那個她,是他的心上人麼,如果是的話,那她又算什麼呢?影子,還是替代品?
淒慘而又無望的笑容在她的唇角一點點浮現,然後又一點點僵硬凝固,她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她是誰,但是她知道,在她答應主編去找蕭暮雨做最終審核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已經呈悲劇形式鋪展開來。
難道人生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嗎?她二十多年來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生活著,為的就是不重蹈覆轍她母親的路,可是她終究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