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需要我送你千裏之外嗎?(1 / 2)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若狂。

泛起漣漪的心房中,默默響起這句淡淡的話語,似有誰在心裏念著,吟唱著。

若愚……

若愚……

雙目熾熱如火,緊緊盯住畫卷上隻一模糊輪廓的女子,他為何描繪不出她的模樣?為何?

“哢嚓。”手中象牙毛筆應聲斷裂,清脆的碎響在禦書房內,顯得尤為刺耳。

夜月機械的眨了眨眼睛,我滴神啊!這可是世間彌足珍貴的象牙,堪稱堅硬如鐵,主子竟一把把它給掰斷了?

浪費!過分!

“為何不念?”低沉沙啞的嗓音,自薄唇中滑出,帶著絲絲不悅。

他的眼由始至終未曾從畫卷上挪開,似要將這薄薄的一張宣紙看穿,看到海枯石爛。

夜月幽幽在心頭歎息一聲,主子這副樣子,當真叫他看在眼裏,疼在心中啊。

手指一抖,將那紙條展開,當看清紙條上龍飛鳳舞的筆跡後,他剛毅沉穩的麵龐,竟閃過一絲喜色,“主子,沙興國探子在邊城來報,白日,有看見娘娘乘馬車,與沙興帝、北海太子一道,抵達邊關小鎮,正落腳於城中將軍府裏。”

雙手黯然握緊,唇瓣用力抿成一條直線,他幽幽抬起頭來,淡漠的麵龐上,卻好似帶著幾分近乎脆弱的喜悅,“她在沙興?”

不知為何,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他心裏竟隱隱鬆了口氣。

她沒有去北海,沒有去風瑾墨的故土,而是去了沙興!

夜月忍不住麵部直抽,他真想知道,主子到底在高興什麼?上官姑娘去了沙興,值得主子這麼開懷,這麼愉快嗎?

唇邊那抹轉瞬即逝的淺笑,如曇花一現,轉瞬後,他便道:“加派人手前往沙興,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這是監視,又何嚐不是一種保護?

“主子,若增派人手潛入沙興,隻怕會被察覺,徒增傷亡啊。”夜月沉聲提醒,沙興、北海兩國,守衛向來森嚴,且邊關又是最為重要的兵家駐紮之所,貿然派大批隱衛前去,一旦被發現,勢必會遭到沙興國將士的圍捕、追殺。

“死了,再派。”南宮無憂的回答冷漠到近乎無情,仿佛他即將派去的,並非是手下忠誠的下屬,而是一條狗,一隻牲畜。

夜月背脊一寒,察覺到從頭頂上落下的無形壓迫感,隻能苦笑,“是,屬下領命。”

躬身從禦書房中退出,蒼穹上,斑駁明亮的月光,不斷散發著醉人的光輝,他心裏沉甸甸的,好似有無數陰影,搖搖頭,剛打算離開,前去調派人手,趕赴沙興,誰想,當他途徑過禦花園中時,一抹黑色人影,竟驀地從花圃中掠過,悄然落在他的身邊。

“你不要輕易出現,若被人看見,會給主子帶來麻煩的。”夜月冷聲說道,眉峰緊皺。

黑色的麵紗,遮掩住來人的麵容,隻一席黑色夜行衣下,隱隱露出的女子身材曲線,能讓人知道,這是一女人。

“夜月,如今那女人已不在宮中,還怕什麼?之前不許我露麵,不許我現身,不就是怕這女人認出我嗎?”女人冷冰冰的回應道,話語涼薄,且透著一絲絲諷刺的意味。

夜月橫了她一眼:“莫對娘娘如此不敬,別忘了,她是主子看上的女人,是我們未來的主母。”

“主母?就憑她,也配嗎?”女子笑得愈發譏諷。

“這話,需要我轉述主子麼?”夜月知道如何治她,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卻讓剛才氣焰極其囂張的女子,瞬間偃旗息鼓。

她冷哼一聲,不再同夜月打嘴仗,“剛才我看見有飛鴿傳書送到,可是有消息了?”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夜月狐疑的瞅著她,“我以前怎麼不曾發現,你竟會主動關心這事?”

以她的個性,隻怕巴不得娘娘死在宮外,死在外頭,怎會主動關心起這事來?

女子漆黑的眸子微微閃了閃,“隨口問問。”

“這件事,最好不要同你有任何關係。”夜月忽然湊近她麵前,他的容顏,在她麵紗上方,曝露出的眸子裏,無限放大,嗓音低沉,“不然,即使是你,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女人渾身頓時僵住,但隨即,她立即失笑,伸手將夜月推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嗬,”嘴角輕輕扯了扯:“總之,不要讓我查出來,是誰在背後挑撥主子和上官姑娘的關係,故意泄漏那些事的真相,否則,不論是誰,我必將親手將其碎屍萬段。”

說罷,手掌緊握住腰間彎刀,橫空一揮,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颶風,驀地襲向一旁的參天大樹,樹幹被刀風從中央截斷,樹頂搖搖晃晃著,淩空落下。

女人旋身後撤,避開了被大樹壓成柿子的悲慘下場,她冷冷的盯著夜月,“你想殺了我?”

方才若她躲閃得不夠快,勢必會被這坍塌的大樹壓住。

他是故意!

“一時手滑。”夜月緩緩手刀,頭也不回的繞過她,一步步朝漆黑的小道深處走去,徒留下那名女子,雙目噴火般站在原地,陰鷙的眸光猶若地獄羅刹,麵巾後,麵容已是一片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