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滿是深深的歉意與愧疚。
很多事他不能告訴她,也不敢說給她聽,但他會好好待她的。
“今日之事,永不會再發生。”細長的睫毛輕輕落在她的麵頰上,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他一字一字緩聲說道,語調堅定得猶如磐石。
他不會再讓她受傷,永遠不會。
日落時分,夜月一身血跡斑斑,拖著狼狽的身軀,帶領一幫隱衛,押著一個血人,進入皇宮。
他是南宮無憂身邊的人,宮中上上下下誰不認識他?更何況,菜市口的突變,宮裏也早早得到了風聲,宮門口的侍衛不敢攔人,直接放他們進宮。
夜月沒去東禦宮,而是將人扔進禦書房,待在這裏,等待著主子現身。
隱衛們被他打發退下,讓他們好好休息,今日的這場苦戰,影部受傷無數,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並沒有人喪命。
“蹬蹬蹬。”禦書房外,一陣淩亂急切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正看守著地上被封鎖住內力,點住穴道,且五花大綁的俘虜的夜月,微微蹙眉,抬眸向門外看去。
南宮歸霸焦急的身影,來到禦書房外,還沒走進來,他就被地上血跡斑斑的傷員嚇了一跳。
剛毅的麵容微微沉了幾分:“這是怎麼回事?皇兄呢?我方才聽說菜市口出現此刻,那人現在何處?皇兄可有受傷?”
他一張口,劈裏啪啦便是一通詢問,話裏話外,盡是對南宮無憂處境的擔心。
就算他被多少次無情的對待過,就算他再如何無法理解兄長的所作所為,但那份血脈親情,早已融入他的骨血,當聽說菜市口發生驚變後,他便再也坐不住,從太醫院急急忙忙趕來,隻為確定,皇兄是否平安。
夜月恭敬的向他行禮,然後才道:“回五皇子,主子很平安,並未受到任何傷害,至於那名刺客,”他不屑的看了眼地上渾身是血,氣息虛弱的血人,“正在此處。”
“她是誰?為何要擾亂菜市口?”南宮歸霸在見到地上這名俘虜時,心裏其實就有幾分猜測,如今夜月的話,正好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是對的。
她果然是那名刺客。
“她?五皇子仔細瞧瞧,理應認得出她的身份。”夜月意味深長的提醒道。
難道自己認識這人?南宮歸霸微微一愣,沉靜的雙眸細細眯起,仔細打量著地上的血人,從那被鮮血染紅的模糊輪廓中,他還是認出了這人是誰。
瞳孔狠狠縮了縮:“她是……”
“昔日羅璿羅貴妃身邊的老嬤嬤。”夜月直接公布了這位老妖婆的身份,“她埋伏在宮裏,隻為了找機會把皇後娘娘擄走,借此來威脅主子,逼迫主子答應她無理的要求。”
隻是,她低估了主子的實力,以為靠這點小聰明,小手段,就能讓主子陷入困局?怎麼可能!
南宮歸霸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根本沒有想過,大鬧菜市口的刺客,會是一個熟人。
眼前這個血人,曾經,是寵妃羅璿最信任,最信賴的老嬤嬤,在她進宮時,就一直跟隨在她的身邊,一路陪同她,在這群敵環繞的後宮中,一步一步坐上貴妃寶座。
“她不是在先皇後過世那日,便失蹤了嗎?”南宮歸霸喃喃問道,一個失蹤多年的人,為何會突然出現?難道她是為了給貴妃報仇?但貴妃之死,僅僅是一場意外,那日冷宮遭逢大火,營救不及時,才會令她被烈火焚身之死,那是一場誰也不想看見的意外而已。
“這問題,隻有她知道。”夜月冷笑一聲,眼眸中閃過一道冷芒。
“那皇兄現在人在何處?”南宮歸霸不再細問,這件事他沒有插手的資格,更者,這名老嬤嬤同他並無任何的關係,他犯不著替她說情。
她犯下的罪過,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她。
你說這人,抓誰不好,偏偏要抓走二嫂,這不是明擺著自尋死路嗎?
南宮歸霸仿佛已經預見了,這位老嬤嬤慘淡而又淒涼的下場。
“主子在陪皇後娘娘。”夜月說道,“屬下想,五皇子若無要事,還是莫要前去打擾主子為妙。”
主子與姑娘久別重逢,這會兒肯定正黏在一起,獨處一室,若是這會兒跑去打斷了氣氛,主子的雷霆之怒,誰能承受?
南宮歸霸麵部一抽,他還不至於傻到在這種時候,去破壞二哥和二嫂談情說愛。
“勞煩你若是見到皇兄,代我轉告一聲,鎮東王的傷勢已得到醫治,望皇兄能網開一麵,準許他留在太醫院,調理身體。”說著,他朝夜月深深鞠了一躬,或許旁人隻當他是一名侍衛,當他是一個奴才。
但他是皇兄身邊的人,隻怕在皇兄心裏的地位,遠比他們這些兄弟姐妹更重,南宮歸霸隻能拜托他,代為轉告。
夜月側身避開,沒有承受下他的這份大禮,“屬下會如實稟報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