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憂,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她冷冰冰的開口,無情的將腳掌從他的掌心抽出,撇開頭,不願去看他,害怕會看到他委屈、受傷的樣子。
既然關心她,既然在乎她,為什麼要隱瞞她?
如果真的在乎,為什麼不肯為她解答心裏的疑惑?
她冰冷的話語,尖如冰淩,無情的刺中南宮無憂心底最柔軟的部位,刺得他血淋淋的。
寡淡的麵色瞬間變得愈發蒼白,似透明的,他怔怔抬頭,以一種最卑微的姿勢,蹲在她身前,抬頭看著她,望著她,那雙沉寂的眼眸,好似凝聚了無數情緒,似兩團黑洞,要將人的三魂七魄通通勾走。
“假好心?”他澀澀的回味著從她口中吐出的這三個字。
如今,她竟是如此看待他的?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從他身邊逃離嗎?
“我不想待在宮裏,不想做什麼皇後,你別給我露出這副表情,老娘不欠你,也沒對不起你!”上官若愚越說越火,靠,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好不好,明明是他欠她無數解釋,他怎麼好意思,賊喊捉賊啊!
不想嗎?
“你想離開我?”他低垂下眼瞼,靜止的睫毛在眼部投射出一圈暗色。
看似平靜的話語,卻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
崔浩狠狠凝眉,皇上的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啊,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鬧出什麼笑話來!
“咳。”他握拳在唇邊重重咳嗽一聲,“皇後娘娘,此處是朝堂,是百官議事的嚴肅場合,您若是與皇上有私話要談,不如等到退朝後,在私下討論,你看如何?”
他雖然勸的是上官若愚,又何嚐不是在為她著想?
再這麼鬧下去,丟的可不光是南宮無憂的麵子,還有她的。
上官若愚愣了愣,這才像是第一次看見這幫朝臣似的,目光呆滯的掃過殿中的眾人。
我勒個去,他們是啥時候出現的?
臥槽,她剛才的發瘋的行為,都被他們給看見了?靠,她溫柔善良賢淑的高大上形象,要破裂了?
“啊,我怎麼會在這裏?”眸光猛地一閃,她擺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驚恐的看著眾人:“怎麼會!我明明是在軍營裏休息的,怎麼會在這兒?”
“……”崔浩眼角一抽,頓時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的錯覺。
“……”一眾朝臣強忍著笑,低下頭,壓根不想去看她拙劣的表演。
為了掩蓋失態的事實,而佯裝失憶什麼的,不要太搞笑啊。
在場全都是聰明人,誰會看不穿上官若愚的小把戲?
“咦,你怎麼會穿著龍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啊!為什麼我想不起來啊。”她故作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腦袋,用力敲了敲,“難道我是在做夢嗎?沒錯,一定是夢遊了!你們繼續忙你們的,我先撤,各位大人你們好,各位大人再見,不用送了。”
她尷尬的笑著,提起裙擺,化作一陣颶風,朝著殿門的方向揚長而去,來得讓人驚愕,就連離開,也完全沒給人反應的機會,風風火火的,就消失在了殿外。
朝殿內,百官啞然,誰能告訴他們,麵對這種事,他們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皇上?”崔浩麵部抽搐的看向眼前這位年輕的帝王,希望他能給他們指引一條明路。
“退朝。”南宮無憂的回答簡練、幹脆,一顆心早已撲在了急匆匆離去的女人身上,哪有心思再與朝臣議事?
她光著腳來,又光著腳離開,是想讓傷口變得更加嚴重嗎?
想到這一點,他立即跨出朝殿,將殿中的諸多武將,通通拋在身後,明黃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外,徒留下還在愣神的大臣,一個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滿臉困惑。
“鎮東王,這?”一名武將隻能求助崔浩,說到底,今天這早朝,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議事的重要場所,居然會上演帝後的爭執戲碼?傳揚出去,皇室的威名還要不要?
“都散了吧,皇上想必沒有心情在聽我等議事了。”崔浩歎息道,眉宇略帶幾分凝重,傳聞說,新帝與這位皇後夫妻和睦,鶼鰈情深,如今看來,隻怕事實遠比傳言更加嚴重!
豈止是鶼鰈情深那麼簡單,皇上他的表現,足以稱之為妻奴!為了皇後,將朝事拋開,這是一個帝王應該有的舉措嗎?
如果皇後深明大義,那倒也罷了,可若她有歹心,對朝綱,對江山社稷,隻怕不是一件好事啊。
想想方才皇後的表現,崔浩深深的覺得,南商國的江山,會被她給顛覆。
“啊切。”剛回到東禦宮,將門給抵住鎖好的女人,忽然打了個噴嚏,鼻尖癢癢的,她戒備的看了看四周,尼瑪,是誰在背後說她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