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威嚴、壯碩的士兵,從百姓們麵前走過,讓他們弱小的心靈,不禁微微顫抖。
“你說皇上會不會歸天啊?好端端的,怎麼會忽然病重?”有百姓在街角交頭接耳,這些天,有關聖上忽然抱病的猜測,一直在坊間流傳。
有人說,他是因為二皇子失蹤,二皇妃生死不明,從而遭受到巨大的打擊,一蹶不振。
也有人說,皇上是被人下毒。
各式各樣的猜測傳得繪聲繪色,但有一點,所有人都知道,那便是,南商國快要亂了。
“主子,皇上病重,卻遲遲不肯立下遺詔,若是皇上突然暴斃,四皇子、五皇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啊。”三皇子府的書房裏,南宮歸玉這方陣營的幾位朝臣,苦口婆心的勸道。
一席朝服的男人,麵容冷峭,靜靜坐在椅子上,緘默不語。
俊美如阿修羅般的五官,透著一股刀鋒似的銳利,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場,仿佛讓這整個房間的空氣,也隨之凝固。
自從帝王病重,太醫們束手無策時,追隨他的朝臣,便三五天跑來他的府邸,一日一日的勸說他,提早做好周全準備。
“父皇還沒死,你們休要胡言。”南宮歸玉沉聲警告道,眸光深幽,似兩口寒潭。
“三皇子,臣等也是為了您的大計著想,皇上已病得無法下榻,清醒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隻怕是……命不久矣了。”兵部尚書故意放慢了最後四個字,似在提醒他。
“放肆!”南宮歸玉怒然起身,冷如冰淩的目光,咻地刺在這位老臣的身上,“你是在詛咒父皇嗎?”
“老臣不敢。”兵部尚書立即跪地請罪,在他這股強悍的壓迫感下,他恐懼得不敢抬頭。
就在此時,屋外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驚起。
南宮歸玉立即抬眸,看向房門。
“三皇子,大事不好了。”上官清風推門而入,臉上慣有的溫和笑容,如今已被焦急取代。
自上官雨墨嫁他為妻後,他就和南宮歸玉站在了同一個陣營,是一條繩上的蚱蜢。
“何事?”他冷聲問道。
“我剛從宮中得到消息,皇上下旨,讓四皇子進宮麵聖。”上官清風急不可耐的說道,爾後,緩了口氣,“三皇子,看皇上這意思,隻怕是要立四皇子啊。”
非他多心,這皇上好不容易清醒,卻立馬招四皇子進宮,這太過不尋常的舉動,怎能叫人不多想?
書房裏彙集的朝臣哪一個不是人精?一聽這話,便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三皇子,不能再猶豫了,若是皇上當真有立四皇子的念頭,對咱們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就是,四皇子有羅尚書這個老丈人,再有皇上的遺詔在手,崔浩那幫人,必定會擁戴他。”
“三皇子,請下決定吧。”
……
一聲聲催促,一句句勸告,深深刺痛了南宮歸玉的心,他眸光黯淡,抬眸朝窗戶看去,窗外,是明媚的長空,遠方,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的,是那座象征著絕對權勢的宮闈!
父皇,你當真要放棄兒臣,擁護四弟嗎?
寬袖下,拳頭用力握緊,心裏最後一絲猶豫,也在聽到這則消息後,化為烏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個位置,是屬於他的,任何人,也別想能從他手中奪走!
一束跳躍的暗火,點燃他冷峻的黑眸。
薄唇微啟:“去,傳李奎,與禦林軍統領到府一敘。”
幾名朝臣渾身一震,心頭大喜,三皇子終於要出手了!
“是!”
這夜,皇宮敲響喪鍾,南宮煌病死在寢宮內,臨死之時,唯有四皇子南宮歸殤一人,相伴左右。
當帝王歸天的消息,傳遍皇城,由李奎率領的九門士兵,封鎖整個京師,禦林軍統領張木,封鎖禁宮,文武百官被困於皇宮大院之內,不得私自與外界聯係。
以南宮歸殤為首的皇子,被侍衛圍住,南宮歸玉摔五千騎兵,衝進正午門,名為戒嚴,實為逼宮!
無數白鴿在黑夜下撲閃著翅膀,向四麵八方飛去,一條條消息,從京城內,飛向各地。
“主子,三皇子果真如您所料,發動政變,諸位皇子已被他強行禁足宮中,反抗他的官員,也被李奎等人鎮壓。”京城外,八百裏處,一座深山之巔的山寨中,一抹黑色的人影站定在漆黑的房間角落裏,沉聲向窗口的男子稟報。
那人背對著他,麵容隱藏在黑暗之中,一席黑袍,似地獄修羅,邪魅、深沉,散發著一股極致危險的氣息。
“傳令,三軍啟程,直取京師,清君側!”冰冷的話語,在這靜謐的房間裏,幽幽傳開,可話裏卻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
也該是時候了,屬於他的東西,今日,將通通還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