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興我樂意!”她橫眉怒目的回應道。
“……”這是什麼理由?
“我說了,我把你當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是的,朋友!或許這隻是她單方麵的認定,但這個遭遇與她的過去太過相似的男人,她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幫他一把。
“你知道麼?如果這個世上,連你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可憐的,那你的人生就會毫無未來可言,別人看不起你,敵視你,嘲諷你,又怎麼樣?冷言冷語不會讓你少一塊肉!日子是你自己在過,隻要懂你的人知道你,了解你,就足夠了。”她抱著膝蓋,坐在瓦片上,輕聲喃喃著。
這話似在對他說,又好似在對她自己說。
冷硬的心窩這一刻,猶如被一記悶錘狠狠擊中。
他詫異的望著背對自己席地而坐的少女,淡泊如仙的麵具,竟開始龜裂。
原來,他竟也在不知不覺間,認定了自己是可憐的存在嗎?
一絲苦澀漫上他的心窩。
“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人。”也許是被她的言語觸動,也許是她那一句朋友太過誘人,這一秒,他竟有種衝動,想要同她多說說話。
“那是因為其他的人全都眼瞎了。”說實話,他這樣的人,應該是很多人喜歡的類型,性格平和、淡泊,與世無爭,卻偏偏因為生來一頭白發,被人視作妖魔。
這種事,不是太可悲,太可惡了嗎?
什麼時候判斷一個人是好是壞,是惡是善,竟要取決於這種無聊的東西?
滑稽!可笑!
“嗬嗬。”如清水般涼爽、和煦的笑聲,漫出他的唇齒。
上官若愚愕然轉頭,竟見到他臉上如曇花般清淺卻又極致美豔的笑。
一笑傾人國,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隻一笑,就美到驚心動魄。
“我擦。”她慌忙捂住自己的雙眼:“你今後真的別再旁人麵前笑得這麼妖孽,小心被那些女人撲上來分屍。”
“……”不會的,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和她一樣的特別。
“真的,相信我,隻要你往人群裏一站,再展顏笑給他們看,鐵定能收獲一大批粉絲。”她說得斬釘截鐵,別懷疑女人對帥哥的承受力,不知道在現代,多少無知少女,就是因為心水歐巴們的帥氣,淪為腦殘粉麼?
花癡不分界限,更不分時代。
“粉絲?”那是什麼?新穎的詞彙聞所未聞,引起了他的好奇。
“恩,大概就是一種類似於逗比的存在?”她極力想要解釋清楚,奈何口才有限,“不說這個,你這次傷了我脆弱的玻璃心,就沒啥表示麼?”
他不是已經親自前來道歉,難道這還不算誠意?
許是他麵上的驚愕太過明顯,上官若愚悻悻的癟了癟嘴:“喂喂喂,你難道就想這麼打發我?”
“你想要什麼?”隻要他有,隻要她要。
“銀子!”她毫不猶豫的開口。
“……”回應她的,是某人瞬間黯淡的眼眸。
“好吧,當我沒說,”是她忘了這人的處境比她還慘,問他要錢,就跟在自己身上拔毛一樣,難如登天,“這事容後再說,等你啥時候一飛衝天,我再問你要。”
反正他現在啥補償也給不出來,不如將條件押後,保不定將來,他真的能平步青雲,到那時,這條件可就值錢咯。
在她的眼裏,南宮無憂完全是一支待開發的潛力股,有升值的希望。
“一飛衝天?”她說的是他麼?
“相信我,你行的。”上官若愚一臉篤定,“做人嘛,得對自己抱有信心。”
不,她是自信過了頭。
寡淡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不忍心在這個時候潑她的涼水。
“昨晚的事,我會善後。”他默默的將話題轉開。
“恩?你行?”這下,她倒是真驚訝了。
“不是你說,要有信心麼?”他用她的話作為回答。
“喲,你丫的是腹黑吧?居然懂得現學現賣?”擦,她就說這人是個假仙!要麼是個腹黑男,要麼是個天然黑。
腹黑?又一個新鮮的詞彙,從她嘴裏冒出來,南宮無憂頭一次發現,自己的才學竟是如此稀薄。
“你打算怎麼做?來來來,把你的計劃說給我聽聽,我們一起商量。”她衝著他招招手,拍著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慢慢說。
誤會解除,兩人都不是小心眼的人,也不再糾結昨晚的事。
南宮無憂略顯猶豫,最終,沒能拒絕她的好意,優雅的在她的身旁席地落座,瓦片上的汙垢,將他白色的衣袍沾染上淡淡的灰,可他卻渾然不在意。
涼風相伴,這一刻,仿佛時光變得格外的美好。
生平第一次,他希望時間能夠再慢一些,定格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