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顧宅,燈火通明。
“沈雲幽!我辛辛苦苦準備數餘載的成果毀於一旦,是不是被你做了手腳?”男人俊逸的臉龐朝我強勢逼了過來。
心像是突然被什麼紮了一下!
眼前這個對我咆哮的男人不是別人。而是我的夫君顧君溟,昨日。藥神大典上,因為一個小失誤。他精心準備的丹藥盡數被毀,讓他成為眾人的笑柄。
於是,他便找我算帳!
恍如晴天霹靂!
作為醫者。顧君溟做夢也想在藥神大典上奪魁。我不惜冒著中毒的風險、以身試藥。日夜兼程輔助他煉藥。為的不就是他能功成名就嗎!我又怎麼可能在配藥裏做手腳?
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就感到下巴一疼,
抬眸。卻對上他帶冰刺的寒眸,
似要刺穿我的骨髓!
“君溟。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在配藥裏做手腳!”我委屈極了,含著淚極力的搖頭!
我從來弄不懂。這個曾經對我百般寵愛的男人。為何會變得如此陌生!
隻覺得胸腔間一股氣血上湧,不知道是因為體內的毒素複發。還是因為被氣的。
“你還狡辯?前幾日,因母親將傳家之翡翠鐲子給了輕羽。你氣不過,便耍起小性子。故意讓我們顧家在藥神大典上難堪!”他死死的鉗住我的下巴,棱角分明的俊臉滿是冰霜,
“你自己看看!”說著,他將一個精致的烏木盒甩到了我麵前,除了散落出一些零零碎碎的首飾,還有一包藥。
我渾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一般。
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藥!
難以置信,我明明,明明什麼也沒有做!
這個烏木盒子是我母親給我遺物,一直在我房裏好生保管,為什麼盒子裏憑白多了一包藥。而這藥,竟就是藥神大典上錯配的那一味!
他說的沒錯,前日主母將傳家玉鐲給了風輕羽,我是羨慕是嫉妒,可我又怎麼可能因為這個而偷換藥方呢!
“我沒有,不是我!君溟,你要相信我!”我一遍又一遍的向他解釋。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認下這樁莫須有的罪名,否則我以後在這個府裏,隻會越來越被人瞧不起。
然而,他卻惱怒成羞的大手一揮,冷冷的喝道:
“夠了!我隻相信我所看到的!”
他不願意聽我解釋,也不願意相信我!
好似天塌下來了一樣,心又再次揪痛起來,連呼吸都找不到出口!
“來人!大夫人犯錯,遣她去祠堂罰跪!”
人最傷心的時候,天會下雨。
我跪在顧氏祠堂門口冰冷的地上,陰霾的天空,嗚嗚的寒風伴隨著雨滴,浸*我的衣衫。
哆嗦著本就殘破的身子,臉色蒼白,連嘴唇都發紫了。
我僥幸的以為,顧君溟他應該還有一點點愛我的,他隻不過是因為一時氣惱才怪罪於我。
我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祈禱顧君溟可以看在我跪的可憐的份上,消口氣放過我。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夫人,天氣這麼冷,又下著雨,奴婢這就去求家主!”丫鬟小蓮淚眼婆娑的站在我身後,給我撐起一把油紙傘。
“不必了!就讓她跪著吧!區區風寒能奈她何!”嗔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顧俊溟終於出現了。
區區風寒?
我莫名覺得好笑!
他興許還不知道,為了助他在藥神大典上一舉成功,我不惜服下了五色瑾為他試藥,五色瑾之毒,天下無雙,無藥可解!
而這五色瑾之毒最受不得的便是風寒!
“我……咳咳!我中了……咳咳!”泠冽的寒風嗆起體內的毒素,我又咳又喘,就像要死了一般,我想跟他說我中了五色瑾之毒,可是,卻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
腦袋像是炸裂了開,有些眩暈。
眼淚從我的眸底滾落,瞬間結了冰!
好像有一把尖刀一直插在我的心頭,一直拔不去,它想讓我疼,我就疼!
顧君溟,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