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鮑媽媽忍不住剜了淩玥一眼,說完還幹嚎了幾聲,顯示對三太太的關心。
二太太拿目光看著地上跪著瑟瑟發抖的風兒和秋蕊,冷冷地問道:“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鮑媽媽忙道:“郎中說燕窩粥裏有毒,這燕窩平日裏都是秋蕊整治的,老奴著急太太的身子,就趕緊把她叫過來問問,秋蕊說絕不是她下的毒,隻有可能是在廚房裏被人動了手腳。”
有了剛才的教訓,鮑媽媽沒有直接說是風兒,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風兒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這時秋蕊膝行上前,哭著向二太太說道:“二太太,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給主子下毒啊!誰都知道這燕窩粥每日都是奴婢經手的,這是有人故意要害奴婢啊!”
秋蕊不像風兒被打得話都說不利索,這時為了洗清自己更是百般央求辯解,風兒在一旁嗚嗚呀呀,卻根本無人理會。
二太太皺著眉頭看了風兒一眼,向秋蕊問道:“你說,她為什麼要害你?”
秋蕊擦了擦眼淚,說道:“就在前幾日,有一天奴婢要給三太太熬燕窩粥,風兒卻霸著爐火不放,奴婢心急,不合訓斥了她幾句,她就懷恨在心,一直想找機會算計奴婢。今兒一定是她趁廚房無人,給三太太的粥裏下了毒,目的就是為了致奴婢於死地啊!”
淩玥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真有意思,沒想到這是很大一盤棋啊,原來從那天風兒被秋蕊找茬,這由頭就已經埋下了。
這步步算計,實在是推敲得極為精巧,丫鬟們打架是再平凡不過的事,從秋蕊的角度來講,似乎也真的以為是風兒要陷害她。可是這事兒讓外人看了,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因為這兩個丫鬟的主子太敏感了,一個是三太太,一個是淩玥。
聯想起不久前三太太和淩玥的過節,在場的人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風兒急得連比劃帶哽咽,無奈嘴裏話說不清楚,忙亂之中誰有耐心聽她要說些什麼。
淩玥垂下眼眸,輕輕地撫摸著袖口上的精致刺繡,看來,風兒被故意打傷了嘴,都是有預謀的。
她完全可以感覺得到,二太太懷疑的目光繚繞在自己的頭頂,經久不散。
秋蕊還在那邊據理力爭:“風兒成日出入廚房,許多人都知道的!二太太若不信,大可叫廚房的嫂子們過來問問,看今日風兒有沒有去過廚房,有沒有碰過爐子!”
二太太似乎也覺得秋蕊說的有道理,剛點了點頭準備應允,就看見淩玥婷婷地站起身,走上前來。
“太太,我想問秋蕊幾句話,可好?”
淩玥一直不聲不響,此刻卻站了出來,二太太有些意外,倒也找不出理由拒絕,便說道:“你問吧。”
淩玥轉向秋蕊,說道:“我先問你,那日你跟風兒的過節,到底是怎麼回事?”
麵對淩玥的質問,秋蕊的目光有些閃爍:“奴婢剛才說了,是因為風兒占著爐火不肯讓,所以才起了口角。”
“隻是口角嗎?”淩玥唇邊帶笑,目光卻清冷無比,“可是風兒說的,卻跟你完全不一樣呢!”
“那日在廚房,風兒替我燒熱水,你非要風兒那個爐子,說是要給三太太熬燕窩粥。我不問你為何不肯用別的爐子,偏偏隻要跟風兒搶,我隻問你,那日風兒已經要給你讓爐子,你卻嫌她動作慢,推了她一把,她氣不過和你理論,你卻要用滾燙的水壺砸她,最後還潑了她一臉的冷水。你說,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那天風兒的狼狽,淩玥是親眼看見的,原以為隻是丫鬟之間的小打小鬧,淩玥不願惹事就沒理會,誰知這時卻被秋蕊拿出來當做風兒恨她的證據。
秋蕊下意識地想開口反駁,淩玥卻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輕聲說道:“那天的事,想必很多人都看見了吧?你剛才不是說要找廚房的人問問嗎,不如順便也問問這件事如何?”
秋蕊頓時咬緊嘴唇,深深低下了頭。
淩玥抬頭看了三太太的內室一眼,淡淡地說道:“隻因為前些日子我跟三太太有些誤會,所以我以為秋蕊欺辱風兒,隻是為了替主子出氣,所以也沒放在心上。更何況三太太是我的長輩,別說她的丫鬟欺負了我的丫鬟,就算是她親自教訓我,也是應當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要是誰也不讓著誰,那後院可就不得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