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嘯欽眸中再無一絲情愫:“唆使他人自殺等同於故意殺人,沈佳璿,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沈佳璿慌忙搖頭,踉蹌著從沙發上起來,不願讓警察靠近自己。
“不,那隻是個瘋子,我什麼都沒做!我沒犯罪!你們不能抓我!”沈佳璿情緒激動。
但不管她如何掙紮,依舊逃脫不了。
“沈小姐,你身上的罪行可不止這一條……兜售商業機密,進行不正當的股份交易,還有賄賂醫院公職人員……你想為自己申辯,等到了局子再找律師吧!”警察義正言辭說道。
沈佳璿被警察連拽帶拖地離開了公寓,隔著門板還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叫吼。
“高嘯欽,你不能這樣對我!”
“白沐已經死了,她永遠都回不來了!”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己毀了你自己!”
高嘯欽癱坐在地上,看著滿地狼藉。
這個地方,他曾經以為是那個叫‘家’的存在。
現在卻覺得,是個永遠都暖不起來的冰窖。
他沒有理會淩亂的一切,再次駛車在馬路上,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
孜身一人,他能去哪兒?
張秘書又來了電話,那些新聞已經做了買斷處理,但爆發出去的消息已經無法阻止,目前隻能停止繼續傳播。
所有消息,以口傳口的方式繼續傳播著。
高氏企業,在陽城整個商業圈已名聲敗壞。
股價下跌的速度,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可此刻的高嘯欽,卻沒有心思處理這些危機。
他命人將還在兒童醫院的孩子帶了出來,送去了福利院。
一個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的孩子,他不會再繼續贍養。
尤其還是那個令人作嘔的女人生出來的。
沈佳璿的後半輩子,幾乎都要跟監獄打交道。
這個孩子沒必要知道她有這樣一個前科累累的惡毒母親……
想起自己曾逼著白沐墮過那麼多次胎,高嘯欽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報應來了。
報應啊,一切都是報應……
高嘯欽開著車,眼中泛起了一層薄霧。
他想那個女人,那個曾滿眼隻有自己的女人。
白沐,你還能回來嗎?
……
不知不覺中,高嘯欽將車開到了別墅區。
曾經的高宅,現在已經成了空樓。
門前的綠化盆景沒人修剪,落葉滿地,門可羅雀。
高嘯欽想開門進去,卻發現大門的電子鎖線路已經被人人為損壞,他用指紋和數字密·碼都無法進去。
鑰匙,在很久之前就被沈佳璿拿走了。
高嘯欽歎了口氣,正欲在台階上坐下來。
餘光瞟到旁邊的釘子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此房可售’四個大字,下麵居然是沈佳璿的聯係電話!
高嘯欽原本壓下的怒火在此刻又躥了起來,他將那紙牌扯了下來,生生撕裂!
曾經這個屬於他和白沐的家,每晚都有等自己回來的暖燈亮起;
曾經這個屬於他和白沐的家,每天都有可口的熱飯熱菜等著他;
曾經這個屬於他和白沐的家,有個女人會將自己的西裝熨得整整齊齊,將他要穿的皮鞋擦得蹭亮……
可現在,這個冷清一片,再也沒了那個女人的存在……
白沐,白沐。
高嘯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默念著那兩個字,試圖平複內心的慌亂。
可當那個名字充斥了自己整個大腦,他卻被潮水般的愧疚吞噬。
高嘯欽的心一陣陣抽痛,空氣中似乎能聞到那若有若無的味道。
那個曾跟他在這裏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女人,身上獨有的氣息……
白沐兩個字,生生鑽進了他的血肉裏,不斷攪拌著,無法拔出,渾身蔓延的疼痛一點一滴地侵蝕著他的所有。
高嘯欽緊緊捂著心髒,眼底的痛苦蔓延成海。
他低著頭,幾滴晶瑩的淚水落到了青灰的台階上。
白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