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就像個玩笑,一個命運對我開的玩笑,讓我白白活了這六年。
我無法麵對任何人,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我更無法麵對我自己!
“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我想我是真瘋了,得知這一切真相的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痛楚和憤怒,我竭斯裏地的吼著顧景舟和蕭一航,讓他們都滾出去。
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不想見任何人!
我的父親被我氣死了,我的母親被我弄丟了,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像我這麼不孝的人,怎配活在這個世上?
“晚晚,我們聊聊,我帶你出去走走……”顧景舟不肯走。
“阿晚,是我的錯,我去做牢。”
“阿晚,求你,跟我說一句話,哪怕一句也好,你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好不好?”蕭一航見我一言不發,整個人呆滯空洞,急的要死。
“你們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平靜的說著話,可是動作卻暴烈的很,我拿著順手就能牽過來的東西,朝顧景舟和蕭一航砸過去。
他們是不是會受傷,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我用自己的方式發泄著。
而顧景舟和蕭一航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任由我拿東西砸他們。
“出去,你們給我出去!”我手腳並用,把顧景舟和蕭一航都鎖在了門外。
即使受到這樣的刺激,我的記憶依舊沒有恢複。
我想不起我和顧景舟曾經美好的一切,我也想不起蕭一航曾經為我做過的一切,我的腦海裏,隻有那些殘破不堪的片段,顧景舟折磨我的片段,蕭一航欺騙我的片段。
我的心裏積累了太多的鬱悶,我無法將他們一一排解。
我從我的包包裏翻出收藏已久的安眠藥,我安靜的給小護士發了一條信息,請她務必找到我
的母親,並且幫我照顧好我母親,那幾張支票就算是我給她的報酬了。
我看著鏡子中陌生而熟悉的臉龐,想起那天顧景舟和季皓遠的對話。
顧景舟說,我的這張臉跟蕭笑的太過相似,所以三年前他忍不住調查了一番,才知道,當年我就在縱火現場,因為被大火灼傷,蕭一航動用重金給我整容,卻自私的將我整成了蕭笑的模樣……
這六年來,我以為我活得很自我,就算是這三年,顧景舟對我各種折磨辱罵,我也還相信愛情,相信生活,相信這個世界上好人多,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一直都是任人擺布,我在活別人的人生。
蕭一航愛蕭笑,即使蕭笑闖禍不斷,他都可以用他的勢力和權利幫蕭笑擺平。
蕭笑縱火殺人,他也可以替她隱瞞,甚至不惜讓我去給蕭笑頂罪,把毀容的我整成他喜歡的女人的模樣,以此來找慰藉。
顧景舟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為了抓到殺死他父親的凶手,他設計娶我,不惜一切讓我恢複記憶,告訴他真相。
他折磨我,讓我生不如死,害我失去孩子,丟掉母親……
他們都說為了我好,可是到頭來,我什麼都沒有了。
就連這張臉都不是我自己的!
我大口大口的嚼著手裏的安眠藥,對著鏡子,我用刀劃破了自己的臉,讓它徹底不存在……
我聽季皓遠說過,我的病隻有控製,不可能痊愈。
我不可能再有身孕,更不可能有孩子。
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有誰是真心待我的?
罷了,罷了,就這樣離開人世,也未嚐不可。
我已經麻木,看著自己臉上一滴一滴的血珠跌落,在水池邊暈染成美麗的罌粟花,飄啊飄啊飄……
再見了!
我厭惡的一切!
下輩子,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好好孝敬父母,好好上學,找一份安定的工作,找一個父母喜歡的男朋友,平平淡淡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嫁豪門,不找富裕大貴的朋友,隻求有人交心就好!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跟顧景舟擦肩而過,一定裝作不認識蕭一航,我隻想找到我的父母,再好好的做他們的女兒,來彌補我這輩子犯下的錯誤。
媽媽,再見了!
女兒不孝,不能為你養老送終!
你要趕緊好起來,好好的享受以前你沒有享受的一切。
爸爸,對不起,女兒來找你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