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許嘉實身上亂七八糟的講究毛病不少。
除了出去吃飯的時候很難搞,一下嫌棄這個油膩、一下嫌棄那個太辣以外,還有輕微的潔癖。這點是遺傳陳笑和許新言的。
雖然家裏的房子裏一直都很幹淨,但許嘉實每逢有空的時候,就會不定期地整理一下。
而且是地毯式無死角的整理。
於是,在某一次整理的時候,便發現了陳笑上回給他的、讓他代為轉交給舒禾的傳家寶銀鐲。
這個周末,情侶一起窩在家裏消磨時光的時候,許嘉實把檀香木盒子取了出來,交給舒禾。
“打開看看。”許嘉實道。
舒禾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接過那個看起來十分複古的盒子。
盒子是檀香木製成的,顏色褐中帶紅,紋路清晰、雕刻線條精製漂亮,聞起來還有一股淺淡而清新的木香。
非常大氣。
舒禾輕輕地把咬合處的金色薄片鎖扣向上抬,然後掀開盒蓋。
裏麵躺著一個黑乎乎的圓環,仿佛田地裏剛挖出來的古董。
……
銀質飾品的確容易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氧化發黑。
陳笑的這隻鐲子秘密相傳下去好幾代了,已經黑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是以,在舒禾的眼裏,麵前的這東西就是一個不粗不細、看起來黑不溜秋的環。
環的底端還掛了個黑中帶著七顆綠的吊墜,生硬地為這個環增添了一絲不搭調的質感和價值。
舒禾緩慢地抬起頭,望進許嘉實眼裏,話的語氣猶疑。
“……或許,這就是月老給我們牽的鋼絲線?”
許嘉實:“……”
這是陳佗給你發的傳家寶。
(二)
舒禾在得知這黑不溜秋的圓環是未來婆婆陳華佗給她發的傳家寶以後,便非常心翼翼地把東西收好了,還特地找時間把它帶去珠寶店裏清洗了一下表麵結層的氧化物。
經過專業的清洗以後,鐲子又變得煥然一新。
其實這隻鐲子還是很漂亮的。
雖然花紋有一些老舊,但是非常有複古的味道。而且,墜子上那七顆“蓮子”的用料是水頭上好的祖母綠,價值極高,就連外麵那隻檀香木盒子也非常難得。
這份禮物有些貴重。
舒禾慎之又慎地把東西收進了自家的密碼鎖保險櫃裏。
胡華靜帶著她一起保存鐲子的時候,順便把保險櫃的密碼告訴了她,還給她口頭羅列了一張自己和舒廉這幾年給她準備下來的嫁妝清單。
很長的一串,光一件不差地背下來都要花上不少時間。
舒禾聽得一愣一愣的,唯一的感受就是——
自己或許也能算得上是個富婆。
市的第三產業和新興產業非常發達,政府藏富於民,人民平均富裕水平高,祖籍在市的本地人家裏的條件基本能達到中等偏上。
尤其前幾十年響應國家政策,孩子在舒禾這個年齡段的家庭,幾乎都隻有一個獨生子女。這相當於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六個人一起養這麼一個寶貝,完全是掌上明珠的待遇,生活不知道多麼美妙。
像舒禾和許嘉實家這樣典型的市土著,通常不愁什麼婚房的事情,是真的沒有壓力。
爸媽出了首付,剩下的餘款讓兩個孩子自己慢慢還。或者,有些家長甚至會直接結清全款。
不知不覺中,舒禾和許嘉實的戀愛也談了好些年了。
雖然舒禾現在正在讀研,還是身處在校園環境之中,但這並不妨礙她讀研的時候中途結個婚。
不過,許嘉實那邊卻從來沒有提過買婚房的事。
陳笑和許新言還是常住在醫院那邊的公寓,境城的房子就變成了舒禾和許嘉實的同居地點。
這套房子麵積大,住著也很舒心,但是總歸不是屬於他們兩個人自己的。
舒禾的意思還是想重新買一套。
許嘉實沒有拒絕,隻是要再等等。
這樣一來,買房的事情就算是暫時擱置了。
一直舒禾畢業的那。
一個充滿著陽光和鮮花的下午。
舒禾研究生學的依然是文科專業,男女比例比本科時更加恐怖。比如,她所在的班級裏隻有唯二的兩個男生,比本科時又砍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