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夏末的尾巴,昭市總算是迎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
直到天明,仍舊有細密的雨絲順著半開的窗戶縫,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若有似無的弧線。
小小的人兒像是被雨打過的茄子一般,耷拉著腦袋,一個人發著呆。
任憑是誰一覺醒來,看到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都會被狠狠地嚇一跳。
“劉媽……”舒一彤聽到門口處傳來動靜,在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容時,無助的人兒方才甕聲甕氣地開口道:“這兒是哪兒啊?我怎麼會在這兒?這是新購置的別墅嗎?”
劉媽一怔,以為小姐是睡糊塗了,溫和著聲音笑答道:“小姐,這兒是你和姑爺的新房啊。”
其實說是新房,倒也不算是“新”了。
畢竟舒一彤和沈千俞已經結婚兩年了。
“什麼!”舒一彤驚訝出聲,尾音更是被驚得打了幾個轉,“我已經結婚了?什麼時候結的?我怎麼不知道?”
舒一彤突然間很想去死一死。
合著她這一睡,還把自己從一枚妙齡少女睡成了一位已婚少婦?
劉媽是舒家的傭人,在舒家待了十年,舒一彤並不懷疑劉媽所說的話。
見狀,劉媽終於意識到舒一彤的不對勁,費力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舒一彤緩緩點了點頭,抬眸看向憂心忡忡的劉媽,軟下聲音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忘記了點無關緊要的東西,應該……沒什麼吧?”說到最後,聲音不自覺地弱了下去。
劉媽滿麵愁容,眉頭死死地皺在一處。
小姐本來就對沈家有著天然的排斥和厭惡,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失憶,這以後的幺蛾子該不會更多吧?
劉媽無語凝噎,眼前更是一陣陣的發黑。
“小姐,咱們先別想這些東西了,起來吃點東西吧。”劉媽對上舒一彤可憐如鹿崽一般的眼神,不忍再讓她繼續傷神,努力地牽起嘴角說道:“今天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鮮菇蝦仁,脆甜可口。”
舒一彤從善如流地“嗯”了一聲,事已至此,不論是該不該發生的,都已經是木已成舟,她再多想,也隻是庸人自擾罷了。
隻是……
在她配偶欄待著的這位,究竟是何方神聖?
深度顏控·桐一邊嚼著口中鮮香四溢的蝦仁,一邊裝作不經意間問道:“劉媽,和我結婚的那個人是誰啊?”
“沈家太子爺,沈千俞。”客廳裏就劉媽和舒一彤兩個人,她作勢又要為舒一彤添一碗湯。
舒一彤了然地點了點頭,沈千俞這個名字她是聽說過的,照片她也在財經雜誌上見過。
畢竟那個男人太過耀眼,想要不引起人的注意,也是很難的一件事。
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裏,轉而又隨口問道:“那我和他關係怎麼樣?沒有彩旗飛舞吧?”
她是重度感情潔癖,要是讓她知道了沈千俞在外麵勾三搭四,就算沈千俞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她也絕不會容忍分毫。
劉媽聞言,手裏的勺子忍不住抖了一抖,湯汁不慎濺出湯碗,麵色浮上些許的猶豫。
這是一道送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