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妍的眼前是一片血紅,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從自己身邊倒下,她已然心疼到麻木。

在侍衛的護送下,她已經在沙漠中逃了整整三天三夜。

即使又累又渴,倒下去再多的人,她也不能停。

她隻要再多堅持一天,阿逸便多一分安全。

父王母妃為了保住她們姐弟,已經慘死在敵人的刀下。

她不能讓弟弟有事。

誰都不能發現阿逸。

終於,那一抹紅色的身影也倒下了。

鮮血逐漸流進大漠深處,裹著流沙再也察覺不到一絲痕跡,仿佛生命從未有過。

“死了?”

上去察探鼻息的小兵拱手道,“回稟都督,確實是死了。”

“真的死了~”

那黑袍之人眼睛如鷹隼一般,透過衣裳,死死的盯住那個倒在沙漠之中的女子,喃喃道。

“郡主的屍首要帶回去嗎?”

餘光忍不住再度看了一眼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小兵忍不住問道。

英氣逼人,這就是安南王的獨女?

以後要繼承塞北整個雲州城的安南郡主?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都督喜歡人麵鼓,鮮有如此皮囊,怎會有放過的道理。

可是早已麻木的小兵,還是忍不住在心中禱告。

不要~

“帶上。”

小兵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直道,紅顏多薄命,將屍身收斂。

握緊拳頭看著那些拿著兵器的人離去,趙妍身體越發輕盈,夜間的沙漠薄霧突然凝聚,卷在寒風中,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

“大姑娘,該起床了,太醫已經在外麵侯著,這脖子上的傷可不能馬虎。”大丫鬟屏畫卷起窗簾,初冬的寒氣便滾了進來。

床榻之上的女子,一隻腳橫在被子外麵,一隻彎折著抱在懷裏。

如此睡姿,當驚為天人!

“大姑娘,您怎麼能這樣睡呢?要是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可得有的教育。”

屏畫將伸手要將被子搶走,可拽了半天卻紋絲不動。

“大姑娘,該起床了~”

“昨個晚上發生的事,好歹您得給個解釋,外麵可還等著呢。”

“大!姑!娘!~~”

躺在床上的崔杼滾了半圈,將被子整個卷進腿彎處,屏畫根本僵持不動。

“丹鳳,別鬧,再讓我睡一會。”

扯著被子的屏畫哭笑不得,“大姑娘說什麼了,丹鳳是誰?奴婢是屏畫呀。”

床上的女子像被人撲了一桶冷水,從頭涼到腳心。

她已不是趙妍,如今的她叫做崔杼,是長安城內永安伯府崔家的大姑娘,也是如今城中鬧得沸沸騰騰的主角之一。

具體發生了什麼,崔杼這個後來者也不是很明白。

隻知道原身腳踏兩隻船,一個是當今太子,一個是太子表弟。

可惜不清楚是原主撩得過猛了還是怎樣,這太子表弟魏國公府的二公子容淮就是不放手,死活不放手,要與做太子的表哥一較高下。

綁了女主私奔不說,還在被追上的時候,欲要拉著原主一塊死。

崔杼醒來的時候正在一輛飛馳的馬車上,不遠處就是萬丈懸崖。

看著這個深情款款的男子,崔杼忍住心中令人作嘔的衝動,一拳將他擊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