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故人(4)(1 / 2)

範亞夫這老賊,平日裏囂張跋扈草菅人命,對自己小命倒還是蠻在乎的,祁清安光在門口張望便看到許多兵卒駐守。按大昭律來說,非至有垂世之功的大將軍,由陛下親恩才可有府兵鎮守。範亞夫一介權臣,還人心不足豢養爪牙,怨不得陛下容不得他!

祁清安蒙了麵,眼神落在太尉府的西麵。那裏是一片樹林,夜間從此出透出的光也最少,料想守衛應薄弱些。她心思已定,不消猶豫便貓著腰竄了去,一個鷂子翻身便越過院牆,穩穩落在地上。

“天殺的老匹夫!”祁清安低聲咒罵一句,目呲欲裂,右手緊緊攥住祓濯。

天曉得映入她眼簾的是一片怎樣的畫麵!怨不得從外處看燈光稀少,這分明就是一片刑場!

空氣中彌漫的腐臭令人作嘔,地上到處是屍身殘骸,仿佛被什麼怪物撕咬過一般,透著月光竟都能看清紅褐色的土地上積著幾灘血水。

誰料想正在心裏盤算要不直接去殺了範亞夫那老賊為民除害的祁清安,被身後愈加濃重的腥臭和心裏沒來由的恐慌驚的一個打滾兒,好巧不巧躲過了旋桓良久的四腳凶獸的致命偷襲!

祁清安雙手握刀橫在胸前,定睛一看原來這四腳凶獸正是太尉府獵養的豹子,豈不知它助紂為虐替太尉府隱藏了多少罪證!

想著地上累累屍骨或許都是昔日大昭忠臣良將和無辜百姓,祁清安對這畜牲早已起了殺心,身隨心動手上利刃便破空劈向豹頭。誰料這畜牲天生狡猾,把脖頸一縮躲開了利刃,還一掌拍向祁清安,在她左肩留下一道道血痕。

祁清安吃痛,知道自己不能硬抗,便以快打快右手拋刀,接著一個轉身左手接刀對準那畜牲眼睛就是一劃,頃刻間廢了它一雙招子。那畜牲也不是吃素的,雖失了雙目,但靠著鼻子和本能輕而易舉確定了祁清安的位置,一個撲身便將她壓倒在地,尖利的獠牙就抵在她脖子上,有一枚利齒甚至嵌入鎖骨處,在進一步祁清安便要交待在此!

祁清安使出渾身力氣衝豹子柔軟的腹部不斷猛踢,待那畜牲吃痛,方讓出寫空隙,她便瞅準機會,抽出腰間一把小巧尖利的匕首猛地橫向刺入豹子脖頸,霎時間迸出的鮮血噴了祁清安一臉!

清安沒有放鬆,她雙手用力將豹子掀翻在地,重新握住祓濯狠狠貫穿豹頭,直到它停止掙紮才罷了手,半蹲在一旁無聲的大口喘息著。

“要不是今日不便,小爺我非扒了你豹子皮給恬安的兔子當鋪蓋,呸!”甚少粗語的祁清安,今日也不知是被血腥場麵刺激了,還是得見言非瞻心中再無顧忌,總想一洗心中鬱結,方能痛快些。可她還是不敢拖延,略停了停,平複了氣息便往內宅走去,渾然沒聽見旁邊樹上那隱藏的黑影發出的笑聲。

大昭律法對官員內宅有著明確規定,因此大多宅邸格局其實是相似的,若想找到範亞夫藏的寶貝按理說也不算太難,多轉轉的瞎貓定會碰到死耗子。

“芙蓉,夫人那兒怎麼樣啦?”漸至光亮處,有兩個婢女一個端著水盆一個拿了疊換洗衣物並肩在小路上邊走邊聊。祁清安忙藏身立柱後細聽二人說些什麼。

另一個婢女搖搖頭,語氣滿是同情:“還能怎樣?太尉向來不在意夫人,對兩位嫡出的小娘子也視若無睹。夫人既病重,往後日子必然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