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謝謝你,初禾”
“你不怕我嗎?”初禾摸著她的頭問
“你又不是怪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雨站了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
“對於某個人來說,我的存在就是怪物。”他低著頭說,月光打在他的臉上,像漫畫裏走出來的美男。
“大多數怪物,都是天使。”
“你是我第一個朋友。”初禾摸摸她的頭,幫她順去頭上的雜草。
“你…你的意思是,沒人知道他生病嗎?連他家人都不知道?”那雨有些驚訝。
初禾搖搖頭“他這個人有點完美主義,我們已經和平相處一年了,他不希望別人覺得自己是神經病,就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沒有說過。”
“難怪呢,剛剛那麼凶”那雨小聲嘀咕。
“他倒是挺好,每天晚上六點以後就是我來上班了,感覺我就是他請來的作業奴。”初禾罵罵咧咧的說道。
“那他要是知道我知道了怎麼辦?”
“沒事,我今天回去跟他商量一下,我…我威脅他!”初禾皺著眉頭說道。
“你怎麼威脅?”
“我,我想個辦法嘛!我就說,我就說要是不讓我跟你玩,我就不幫他做作業了!”
最後一節下課鈴打響,那雨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她一個人走在路上,沒有和她同行的人,隻有月亮陪著她走。月亮走,她也走,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她踩著自己的影子,把手比出水冰月的姿勢。
那雨走,他也走,他像一個借光的人隻能住在別人身體裏,有一天他看見了另一束更耀眼更溫暖的光正在注視著他。他發誓要抓住這束光,這束不是屬於陳熹年,而是屬於初禾的光。
他躲在小吃車後,看著那雨對著影子擺了一個水冰月的造型,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誰?”那雨轉過身,後麵空無一人。
初禾貼著小吃車不敢吱聲,生怕嚇著自己唯一的朋友,怕她覺得自己是猥瑣男。
看到後麵沒人,那雨嚇得拔腿就跑。目送她到了小區門口,自己才安心回去。他拿出紙和筆給陳熹年寫了一封宣戰書,整整兩篇,內容大概是將今晚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要求她們兩個和平相處,不然自己就脫光衣服在江高裸奔。以後作業也別指望他做,對他說話客氣點。想考上大學就要乖乖做到,結尾強調那雨出現危險必須第一時間站上去保護他。寫完將信藏在了他們的秘密基地,爽啊,他都想安個攝像頭看看第二天陳熹年氣急敗壞的臉。
那雨回到家裏,看到小叔廣媽圍著那可陽一起摸索他們剛添置的“新電腦”打了聲招呼便回到自己房間裏躺著了。
六點鬧鍾就響了,一看比平時早了大半個小時,陳熹年預料大事不好,馬上從床下拿出初禾昨晚留下的小學生戰書,看完後氣的他青筋爆突,再翻開作業初禾隻幫他寫了一半,剩下一半用鉛筆在本上留了一行字:看你表現再決定今天幫不幫你把作業寫完。
一直和平相處,直到這個女人出現後初禾開始玩弄起來他,還想要他保護她?氣的他一拳打在桌子上,開始奮筆疾書趕起了作業。
趕完下樓看到陳建康捏著報紙坐著餐桌前,陳熹微揉著頭發從臥室走了出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早餐,這是一個熱氣騰騰早上,讓他氣消了一半。他不想破壞這份美好,也不想家人替自己擔心,要是告訴她們有怪物住在自己的身體裏,想想都會把媽媽嚇壞。
“喂!”陳熹微朝他臉揮揮手“你咋了?垮著個臉?一大早戾氣就這麼重?”
正在想要怎麼回應初禾的他,越想越氣,想到一半就被陳熹微打斷了。
“沒啊”他靠在電線杆上“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是這樣,可是你有時候還挺愛笑的,我還以為你已經變了呢!”陳熹微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今天是爸爸送他們上學。
“沒。”
都說雙胞胎有量子糾纏,兩個人有很多直覺聯係。可這對雙胞胎好像隻是住在一起的室友,除了長得一樣,性格大不相同。
到了學校就看到那雨趴在桌子打瞌睡,她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在所有人沒醒就出門了,晚上大家都要睡覺了才回家,盡量避免和他們打交道。
陳熹微走過去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瓜子,見她沒醒,把從家裏打包的麵包從兜裏拿出來,放到她鼻子上讓饞蟲把她叫醒。
她惺惺鬆鬆睜開眼睛,看到天使又站到她麵前,拿過麵包說了一句謝謝,就嗷嗷吃了起來。
陳熹年看到她這張臉又氣不打一處,臉上開始晴轉多雲,戾氣更重了。好像一團烏雲在他頭上籠罩,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他坐在座位上開始思考起來,要如何收拾初禾給他惹下的爛攤子。他拿出筆和便簽,寫了一張小紙條走到那雨麵前貼到她腦門上,隻說兩個字:談談。
他正準備回自己座位上,陳熹微轉頭剛好看到這一幕,一個箭步上去就把紙條撕下來。上麵隻寫了幾個字:小賣部後麵見。
“哦~哦~哦~你們~”陳熹微一陣壞笑“咳咳,現在學業為重,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哈!”
陳熹年搶過紙條撕掉“不是你想的那樣”便走掉了。
下課後陳熹年守在教室門口,把正要去廁所的那雨半路截胡,拉到了小賣部後麵。
“你知道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