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皓讀完最後一篇日記,慢慢地合上日記本,望了一眼坐在他腳邊,正趴在他膝蓋上一言不發地夏天天。他放下日記本,伸手撫摸她的長發:“這個結果,可讓你滿意?”
夏天天輕歎了一聲:“其實,我早就有所耳聞,我父親……是個靠出賣自己色相,吃軟飯的男人,他身邊從來就沒有缺過女人,那些都是他的金主,就連我母親,也是在一次聚會上偶然認識的。所以我一直不敢看這本日記,怕他真得像傳聞中那樣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夏天天說到這冷笑一聲:“哼,他果然是個……人渣!”
“嗯,還是個有情有意的人渣,有趣……”吳皓慵懶地端起茶杯,遞到嘴邊卻又停下:“如果當年他同意放棄你母親,永遠跟在那個老女人身邊,做她的小野貓,也許他的腿也不會被廢掉;再或者,如果他願意接受你外公的那筆數額巨大的‘分手費’,以那個財力,那個老女人又算得了什麼?當然,他的腿也會殘。”
“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事實的確是他想要攀上我母親這個高枝……”
“錯!”吳皓一改之前的慵懶:“他當時並不知道你母親的背景,是他在那一刻對你母親一見鍾情所以才會有後來發生的事!”
夏天天從地上爬上沙發直視著吳皓:“日記裏又沒有寫,你又不是當事人,你怎麼知道?”
“就憑我是男人,有著與你不一樣的判斷力,好了,你該睡覺了。”當吳皓站起身時,蜷縮在一角沉默了一晚上的幽靈立刻站起身,衝著吳皓搖著尾巴,等待他的號召。
吳皓給它一個“坐下”的指令,它立刻縮起兩條後腿,聽話地坐在地上。
吳皓伸手捧著狗頭一頓揉捏:“傻狗,你說,我說得對嗎?“
幽靈立刻以“汪“聲回應。
“好你個吃裏爬外地家夥,阿皓今天剛來你就背叛我,過兩天等他走了,看我不把你燉了!”夏天天恐嚇道。
幽靈卻扯著吳皓的褲腿,將他向門外拉扯,吳皓望著夏天天很是無奈地聳聳肩膀:“看吧,傻狗都明白我的意思。“
夏天天默默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麼,拿起沙發上的抱枕向吳皓扔過去,可一人一狗很快退出了房間。
是啊,夏天天心裏很清楚,阿皓說得沒錯,即便她沒有土生土長在中國,可是以她所學的中文知識來說,她也完全可以理解日記中所有記載的內容,確實正如阿皓說的那樣。她在心裏暗罵:被自己玩死的人渣,是有多笨呢。
夏天天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的心事,很快上眼皮和下眼皮就非常不和睦的打起架來,哥哥說得沒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安眠藥,就是阿皓,隻有阿皓。
吳皓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裏,然後又出現在一間中式書房裏。
亞伯正望著一盤殘局思索著,一顆棋子輕輕落下。亞伯的眉頭漸漸舒展,真是撥得雲開見月明,他露出少有的和藹的笑容:“小朋友,這麼晚了,還來看我這個老頭子。“
“是啊,語澤一再拜托我,讓我來島上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來看您,我已經來晚了。“
“看我?“亞伯終於抬起頭,望著恭敬的站在他身邊的吳皓。
“是的,還讓我把這個帶給她的……花匠爺爺。“說著將兩盒上等地茶葉放在了桌上。
亞伯看著桌上的禮物,眯起眼睛神秘地望著吳皓,良久,才又把目光落回到棋盤上:“小朋友,有興趣陪我下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