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所知,鳳傾玦應該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頂多知道自己曾是先帝封賜的昭瑰公主,那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的呢?
還有,她那樣的語氣和神態,仿佛並不是出自護主該有的神色。鳳傾玦第一次讓她有了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啊呀,真是可惜了。”連翹拿著蕭清寧換下來的燕錦一臉可惜地說道。
昭瑰公主的思緒一下子被吸引過去,問道:“連翹,你在說什麼可惜了。”
“公主,奴婢是可惜了這件衣裳。”連翹端著織金鏤花的騎馬裝,上麵的血跡如今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且不說這燕錦多名貴吧,就說這上麵的繡工,奴婢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好的繡工,繡的還是公主最喜歡的菊花,這每一朵菊花在不同角度看都是不一樣的顏色。可見是廢了大心思的。”
連翹說著頓了一下,又接著道:“隻是,公主自從皇後娘娘辭世之後就再未碰過菊花,鳳掌事又是如何知道公主喜歡菊花的呢?”
聽了連翹的話,原本還在困頓之中的蕭清寧驀地睜大了眼睛,眼睛之中盡是難以置信。聯想到之前與鳳傾玦的接觸,難不成……難不成……
蕭清寧已經不敢想下去了,來不及吩咐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她現在就要去證明自己的想法,現在!
等到蕭清寧火急火燎地跑到鳳傾玦的帳篷的時候,那溫欒正在鳳傾玦床邊替她診脈。
“溫太醫,她的傷怎麼樣?”蕭清寧迫不及待地問。
搭了脈,過了半響溫欒才麵色凝重地起身回話:“回稟公主,鳳掌事受的傷極重,這一箭雖然沒有要了鳳掌事的性命,卻是傷了鳳掌事的五髒六腑。”
“若是救不好鳳掌事,本宮拉了你陪葬!”昭瑰公主怒視著溫欒,心裏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一旁的雲長歌三人聽了昭瑰公主的話覺得非常奇怪,她不至於因為鳳傾玦救她了一命,就突然對鳳傾玦這樣上心吧?
“陪葬!陪葬!!!”紅毛聽見說治不好鳳傾玦,也在一旁附和起來,一雙鳥目憤怒地盯著溫欒。
溫欒現在一頭冷汗,禦醫真是這世界最不好幹的職業,上麵一個不高興,也管是不是自己的責任就要被陪葬,心中哀歎一聲,認命地說道:“臣遵命。”
溫欒讓雲長歌喂了一些麻沸散給鳳傾玦,然後將箭矢連根拔了出來,緊接著在傷口處撒了一些止血的藥粉。然後又拿出醫藥箱裏麵的一包銀針,在鳳傾玦的人中穴紮了一針。
針入三分,鳳傾玦沒有清醒的跡象。針入五分,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當溫欒準備針入六分的時候,鳳傾玦的睫毛微微顫動了起來。
溫欒見這種情況連忙收針等待,心中比任何人都急,若是真醫不好鳳傾玦,昭瑰公主真很有可能讓他陪葬的,他上有老,下有小的,當真是命苦!
如果說,此時溫欒是最擔心鳳傾玦的人,那麼第二擔心鳳傾玦的絕對是黎然。鳳傾玦可不是一般人啊!那是鳳曜國的下一任女皇,而且,這次出來之前鳳青鸞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鳳傾玦,雖然有墨桓在根本就用不到自己什麼事兒,可是,這萬一鳳傾玦出了什麼事,鳳青鸞怪罪下來,那他同樣跑不了啊,說不準還會株連九族。
隻是想一想,黎然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更是加緊祈禱,祈禱鳳傾玦她千萬不要有事啊!常言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麼?鳳傾玦是妖女,肯定能夠長命百歲的。
就在大家都屏息凝神的時候,鳳傾玦終於緩緩地開了眼睛。
一看到鳳傾玦睜開眼睛,一直在旁邊守候的黎然一下子撲到鳳傾玦身上,連哭帶號地說道:“凰主,你可算是醒了,可擔心死奴才了。”
鳳傾玦剛醒,本來腦袋就還昏沉著,再被黎然這麼一撞,頓時眼前一黑,雲長歌眼疾手快地拎起趴在鳳傾玦身上的黎然。
見鳳傾玦醒了過來,溫欒立即為鳳傾玦診脈,見鳳傾玦脈象已經有好轉的趨勢之後,這顆懸著的心終於是落了下來。
“公主,鳳掌事的脈象已經有所好轉,待微臣開個方子,讓鳳掌事按時服下即可無虞。”溫欒福了福身,抹了一把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那就好。”昭瑰公主長噓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緩緩開口:“你們都退下吧,本公主有些話要和鳳掌事說。”
雲長歌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鳳傾玦用眼神製止住了,他著鳳傾玦點了點頭,著眾人便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