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知可否將比試的日子推遲?民女一路趕來,身子略有不適,怕是無法全力應對。”鳳傾玦低聲道。
藍景浩和藍齊洛顯然未曾料到鳳傾玦會如此推脫,皆是一愣,抬眼征詢蕭徹的意見。
蕭徹似笑非笑道:“鳳姑娘,倘若敵軍要攻城,難道你會因為身子不適不去應戰嗎?不必太過認真,就當玩玩好了。”
皇帝都如此說了,鳳傾玦曉得自己這次實在是躲不過雲了。倘若早知曉蕭徹會有這麼一招,她一定會養好傷了再過來覲見的。還是她思慮不夠周全所致,怨不得別人。
“如此,就請藍公子手下留情了!”鳳傾玦施禮道。
說是切磋著玩一玩,實際上皇上一聲令下,身邊的公公又指使著小太監在外麵擺看台。如此大的動靜,很快便傳得人盡皆知。也或許,早就有人提前傳了話,總之,當鳳傾玦到了比武之所時,便看到好些下了朝還不曾出宮的大臣在那裏候著。
比武之所就設在了禦花園裏。花園前方是一大片平地,四周栽植著高大的樹木,夏日裏可以避暑納涼。此時樹木還未曾發芽,都是光禿禿的。
鳳傾玦和藍齊洛相對著施禮後,便開始了比試。
其實呢,這是一場根本就沒有什麼懸念的打鬥,或許說,一開始就注定了鳳傾玦會輸的打鬥。
雖說如此,鳳傾玦依然不肯怠慢,希望能有什麼奇跡發生。當她執著花繃子,將繡花針刺了出去時。這場景著實讓圍觀的眾人驚豔了一把,倘若是以是否驚豔為獲勝的標準,那鳳傾玦一定是勝者。
但是,兩人遊鬥了沒有多少招,鳳傾玦的絲線就被藍齊洛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給削斷了三根。
鳳傾玦的力道比之昨日要差得多了,她不光受了外傷,其實內力也受了損傷。這種絲線是鮫絲做成,倘若灌入足夠的內力,它可以將寶劍削斷。但倘若沒有足夠的內力,便隻是比一般的絲線要韌一點,還是很容易會被削斷的。
鳳傾玦心疼地捧著斷了的幾根鮫絲,這種鮫絲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當她還在心疼時,藍齊洛的寶劍便帶著風聲到了她的身前。
鳳傾玦一擰身子,避開了。
“我輸了!”鳳傾玦舉著花繃子說道。
她身上的傷口早已經裂開了,動一動都疼得厲害,自從那次事故之後她就是個最怕疼的人。何況,她也不想再損失鮫絲了,那可是她費盡力氣才在鳳曜國國庫裏找出來的。
藍齊洛收起了劍,轉首看去,鳳傾玦已經開始舉著花繃子開始數還剩下幾根鮫絲。
“鳳姑娘,你當真是玩玩啊?你還沒輸!”藍齊洛冷聲說道。
鳳傾玦眯著眼道:“我的兵刃已經沒有了,怎麼不是輸?”難不成真要讓她死在他的劍下才算認輸?鳳傾玦快步走到蕭徹麵前,施禮道,“鳳傾玦技不如人,甘願認輸。”
藍景浩立刻接道:“皇上,看來雲頂山莊的弟子也並非都是出色的。”
蕭徹眉頭微凝,似乎在躊躇著到底該如何處置這件事,然後道:“既然武功路數於織錦方麵有些技藝,不如,先到司織坊效力吧!”
司織坊雖說不是一個閑職,但實際上和一個閑職沒什麼區別。去了那裏,鳳傾玦再有能耐,怕也翻不起風浪了。
鳳傾玦領了職,謝恩時問道:“皇上,不知微臣可否參加今年的春闈大試?”
蕭徹愣了一下,沒想到鳳傾玦會提出參加春試。思索片刻,應道:“準了。”
司織坊的主事曆來由宮人擔任,但鳳傾玦不是宮人,皇帝便為鳳傾玦在帝京賜了住處。鳳傾玦帶著墨桓在回住處前,刻意繞到了醉酒坊,打算將黎然、紅毛順路帶回去。
馬車還未到醉酒坊,鳳傾玦便看到黎然耷拉著腦袋蹲在醉酒坊門前,紅毛攢著身子臥在他頭上。一看到鳳傾玦的馬車駛了過來,黎然和紅毛就好像被遺棄的流浪兒找到了爹娘一般撲了過來。
“凰主,你可算回來了。醉酒坊的管事說我們房費不夠,將我們趕出來了,我們早飯都還沒有吃呢。凰主,你走的時候,怎地沒有付房費呢?”黎然拉長了苦瓜臉道。
鳳傾玦蹙起眉,眼波流轉,雙眸中瀲灩著看不出的情緒,忽然笑道:“房費不夠隻是借口吧。醉酒坊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待我們然兒和紅毛。我聽說醉酒坊的菜肴是帝京城最有名的,比皇宮禦膳房做的還要好,今兒我們的午膳就讓他們請了。”
黎然聽鳳傾玦那意思是要去醉酒坊吃霸王餐了,忙道:“這……這不太好吧!”正說著,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引得紅毛一陣譏諷的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