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公主的臉色慘白如紙,神色恍惚地低著頭,雙手緊扣。
楚晚晴嫻雅地笑著欲開口,羅煞卻搶在她前頭道:“晉王妃,本公主不知做了什麼事惹得你如此大怒。”
楚晚晴的笑容僵在臉上,驚道:“昭蒂公主,你在說些什麼!”
煙雲似乎明白了什麼,忙附和著道:“王妃,您為何要推我們公主?您難道不知道她身子一向不好嗎?竟下如此狠手。”
安瑞公主一聽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望望煙雲,再望望不說話的羅煞,立刻點頭道:“是,是晉王妃推了昭蒂公主。”
樺溪也附和道:“主子隻不過與您同時喜歡上那件白色的金縷衣而已,您也犯不著下如此狠手吧?”
楚晚晴突然遭千夫所指,她眾口難辯地指著眾人:“你們……我何時推了昭蒂公主,明明就是安……”
安瑞公主一聽她就要喊出自己的名字,急急地打斷:“王妃,這滿殿的奴才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您何必再狡辯呢?”
當時在場的奴才中,除了錦承殿的奴才,其他人皆連連點頭。
楚晚晴見此景又氣又惱,猛地轉身瞪著床上的羅煞,怒道:“昭蒂公主,你這個賤*人,竟敢汙蔑……”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蕭徹就上前一步甩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聲,楚晚晴被打得七葷八素,懵了許久意識才恢複,捂著臉哭道:“你打我?”
蕭徹淡漠地回視著她,聲音冷硬:“楚晚晴,本王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現在就給本王滾出去,本王不想再看見你!”
“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兒臣沒有做過!”楚晚晴猛地跪在天闌帝腳邊,依舊是那麼高傲,仿佛隻要她開口天闌帝就會認為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一見楚晚晴跪下,昭瑰公主也立馬跪在地上,眼淚婆娑地道:“父皇,你可要為昭蒂姐姐做主啊。昭蒂姐姐的身子本來就不好,最近因為柔兒的死,茶飯不思。四嫂,你怎得忍心?”
昭瑰公主說得是聲淚俱下,天闌帝一直未作聲,冷冷地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楚晚晴,道:“朕原以為,你是個溫柔懂事的好孩子,誰知道,竟如此狠毒。如此狠毒的人如何還配做朕的兒媳婦?來人,傳朕的旨意,晉王妃謀害公主,幽居檬苑,非死不得出。”
天闌帝的話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羅煞簡直是有些難以置信,天子威重,竟是一句話的功夫就剝奪了楚晚晴現在擁有的一切。
楚晚晴怔怔地望著天闌帝許久,最後直到天闌帝離開之後才一屁股坐到地上,雙眼無神,被侍衛帶走時整個人幾乎軟成一灘泥。
眼睛突然瞟見站在一旁的蕭徹,見他神色冷漠,無神的雙眼中隨即轉成怨恨,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就被侍衛們帶走了。
蕭徹走到羅煞的床邊,用袖口為羅煞拭去額頭上因疼痛而滲出的冷汗,關切地問:“還會疼嗎?”
羅煞虛弱地搖了搖頭:“沒事。”
蕭徹緊緊攥住羅煞得手道:“我答應你的事,終於要做到了。等過些日子,我就向父皇請旨降婚,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羅煞眼中飽含著淚水,哭著撲到蕭徹懷中:“這一天,終於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對於羅煞來說就有些無聊,每天喝那些苦死人不償命的湯藥,看看書,和昭瑰公主閑聊幾句,日子也就這樣被打發了。
楚晚晴的事情昭瑰公主和羅煞彼此心照不宣,既然她當初狠心對安柔公主痛下殺手,就別怪她們容不下她。
今日聽說楚晚晴在檬苑之中漫罵不休,惹得天闌帝大怒,要賜死她,就連皇後和楚首輔求情都無用。
羅煞想了想,微笑道:“煙雲,替我好好梳妝,我要去送一送咱們這位尊貴的晉王妃。”
於是精心梳理了一個雅致的仙遊髻,鑲紅藍綠寶石的攢珠四蝶金步搖灼灼生輝,仿佛是閃耀在烏雲間的星子光輝。煙紫色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的錦衣,水鑽青絲滾邊,以平金針法織進翠綠的孔雀羽線。
梳妝完畢,煙雲笑:“公主甚少這樣精心打扮的。”
新仇舊恨,羅煞的笑嫵媚而陰冷:“最後一麵了麼,自然要好好送一送的。”
楚晚晴坐在椅子上,她見羅煞隻帶了樺溪進來,隻道:“你膽子挺大的,冷宮也敢一個人就進來。”
羅煞泰然微笑:“這個地方,從未來過,也沒什麼好怕的。”
楚晚晴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你是來看著我怎麼死麼?”她本是丹鳳眼,乜斜著看人愈加嫵媚淩厲:“你這身打扮,不像是來送行,倒像是沒見過世麵的村野婦人趕著去辦喜事。”
羅煞不以為忤,笑道:“能親眼見你去西方極樂世界,怎能不算是大喜事呢。何況活著的村野婦人總比死了的貴婦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