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嬤嬤低著頭不好在說什麼。
總不能附和:‘您就是蠢吧’
……
後宮裏皇後好了,就不會怎麼生事。
可是,都不生事,就不叫後宮了。
皇上都回來了,貴妃也不甘在沉寂。
她想了許久都沒想明白。
表哥突然這般絕情,究竟是為了什麼?
以前自己做的蠢事也不是一件兩件。
為什麼唯獨這一次,他不依不饒。
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狠絕,叫她哭都哭不出來。
她把王貴人弄死,就是想引起表哥的注意。
哪怕是,叫人過來審一審自己。
或者是,把自己打入慎刑司嚴加拷問。
她至少還能賣賣慘。
可是,現在表哥完全就沒有動靜。
王貴人的死,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樣。
甚至,她都懷疑。
表哥已經完全忘了自己。
是啊,他有兒有女,有鶯鶯燕燕。
自己,算什麼呢?
映秋短了一碗湯進來,見她終日鬱鬱寡歡,就勸道。
“娘娘,您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呢!”
施貴妃冷冷一笑。
“沒什麼受不受得了,死了才更好呢!”
映秋一聽,突然就跪了下來。
“娘娘,您別這麼說!”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得振作啊!”
施貴妃淚眼模糊,又強撐著冷笑。
“青山?哪還有青山!”
“老天爺給了我一片青山,被我一手毀成了一片禿山,沒了,全沒了啊!”
映月實在不知道怎麼勸,想了想就說道。
“娘娘,要不……咱們去給皇上認錯吧!”
“您認了錯,以後咱們好好改正,皇上總會念著舊情的!”
施貴妃看了看外麵,漸漸黯沉下來的天色。
自嘲一笑。
“你覺得,我出得去嗎?”
映秋說道:“娘娘,皇上讓您麵壁思過,您知道錯了,自然要懺悔……”
“就是出不去,咱們也能上個折子啊!”
施貴妃終究也沒有破罐破摔,眼睛就亮了一下。
“上折子?有用嗎?”
映秋簡直為自己的智謀折服。
她點了點頭:“自然有用,娘娘您寫吧,奴婢去給您送!”
心裏卻說:‘死馬當活馬醫吧!不然還能怎樣?’
施貴妃起身喝了半碗湯。
然後映月點了燈,研了墨,她就鋪紙提筆開始寫。
施貴妃是大家閨秀出身,自小以太子妃的高標準培養。
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寫個道歉信自然不是難事。
她想了想就開始下筆,字跡娟秀,筆畫整齊。
措辭懇切,言語華麗,古語典故信手拈來,情思綿綿如訴如泣。
寫著寫著,她自己就哭了。
一滴一滴眼淚滴落信紙上,一片墨跡暈染開來。
任憑世間再鐵石心腸的男子,看了這封信,也無不動容。
更何況,寫信的人,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表妹!
施貴妃摸著淚,滿含希望地把信紙封好,交給了映秋。
然後躺在床上,失落地看著帳子。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
第二天一早,下了朝的趙君堯從大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