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也在床上拱手道:“範兄客氣了,在下抱恙在身,不能下床,恐怠慢了範公子,請範公子恕罪。”
範鬆忙笑道:“哪裏哪裏,韓兄太客氣了,在下今日前來一是來探望韓兄,看看韓兄傷勢可曾痊愈,二來麼,在下帶來了幾幅字畫,給韓兄品鑒一下,就當做是消遣之用了,也免得韓兄煩悶。”說著回頭一招手,跟隨他身後的仆人將一個長方形木盒捧上來,範鬆自己打開,隨手取出一副畫卷,遞與韓秋。
韓秋心裏咯噔一下子,他哪裏會什麼品鑒字畫?自家事自家明,他雖然繼承了前任的絕大部分記憶,身體也剝奪了人家的,但是有些能耐卻沒有繼承幾分。例如說,前任博覽群書,滿腹經綸,這個他繼承了,但是他空有一肚子學問卻不會做文章,也不會拿毛筆寫字,更不會寫詩填詞……更遑論品鑒字畫了。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明明知道一首詩該如何去寫,知道如何的押韻平仄,知道如何的去對仗,可是就是寫不出來……
但那範鬆已然將那副卷軸遞了過來,他若要不接豈不是太過失禮?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將範鬆手中的卷軸接了過來,輕輕展開。是一副裱糊好了的狂草,滿眼龍飛鳳舞的——鬼畫符!韓秋腦袋當時就大了,這都是啥?
範鬆扭頭對如墨和他帶來的那個小廝說道:“你們先去外麵候著,我與韓兄在此品鑒字畫,不要讓些無幹之人前來打擾。”
誰是無幹之人?韓秋一時沒想明白,如墨已然望了過來,這是在征詢韓秋意見,畢竟他可是韓秋的書童,而且這也是在韓府而非範府。而跟範鬆前來的那個小廝已然將手中木盒放在了桌上。韓秋揮了揮手,如墨和那小廝退出去,將門關上,然後去院門外站崗去了。
範鬆賊兮兮地看了看窗外,見院中無人,嘿嘿一笑,一把將韓秋手中的那副狂草搶了過去,三把兩把卷了起來:“韓兄,你身臥病榻,看這些東西著實沒意思,掃了興致,在下這裏還有幾幅好一些的,嘿嘿嘿……”說著竟然一陣淫.蕩的低笑,把韓秋笑得雲裏霧裏。範鬆也不管韓秋納悶,直接從木盒中取出另一幅卷軸,期間還踮著腳伸著脖子向外瞅了瞅。
韓秋心知有異,也不心急,靜等著範鬆。範鬆將卷軸上綁著的絲線解開,迫不及待地一抖,韓秋閃目觀瞧,一看之下,眼睛頓時張得老大,半天作聲不得。那哪裏是什麼名人字畫?分明是一副裸.女出浴圖,就見畫麵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了一道山間水潭,一妙齡女子容顏秀美,秀發如雲,全身一絲不掛,剛自水潭中作勢欲出,酥胸高聳,yu體曼妙,身上妙處隱隱可見,端的是一……韓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詞兒來形容這古代的這般女子。
就見滿臉賊笑的範鬆嘿嘿淫笑道:“韓兄,這幅畫可還入得韓兄法眼?”
韓秋苦笑道:“範兄,倒是真難為了你,這等東西若是被知府大人看見,定然少不了你一頓苦頭。”
範鬆哈哈笑道:“韓兄,這你不必擔心,在下自有穩妥地方藏匿。這還隻是開胃菜,下麵幾副才可叫人血脈賁張,過目難忘呢……”說著將手中那副女子出浴圖三把兩把卷了起來,又去木盒中拿那些他所說的讓人血脈賁張,過目不忘的畫卷。韓秋用腳趾頭也能想象得出他所說的那是什麼畫卷,不過在韓秋眼中,這些東西根本引不起他什麼興趣。他所來的那個時代,這些畫卷早已“惟妙惟肖”,而且還是“活”的,不僅是“活”的,而且還花樣百出,令人目不暇接!範鬆拿著這幾副畫卷來與他分享,雖然也是哥們兒間的“情誼”,但韓秋好歹受過那鋪天蓋地的網絡傳媒毒害,這些東西焉能看在他眼中?
“哐當!”房門被猛地一下推開,正待從木盒中往外拿畫卷的範鬆嚇了一大跳,扭頭看時,正是滿臉驚慌的如墨。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夫子正從學館那邊過來了,看那意思,應該是衝咱們這裏來的,小的估計是來探望公子的,不過夫子臉色似乎不是很好……”聽得如墨稟報,一旁的範鬆臉色微變,但是他自有一番風度,立身原地,動也未動。
韓秋眉梢一挑,心道,即便是夫子來了又能如何?還能將本公子打死?隨口說道:“如墨,你去院門口代本公子迎一下夫子,萬不可失了禮數,不然挨了夫子罰可別哭鼻子。”
如墨應了一聲,顛兒顛兒跑出去了。範鬆眼角撇著如墨出去,立時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手忙腳亂地將那幾幅畫卷塞入木盒,接著將木盒一蓋,抱起來四下一踅摸,然後貓著腰塞入了韓秋床下,接著站起身來,裝模作樣地撣了撣塵,雙手背後一背,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