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癌細胞的擴散,朱玓很快就進行了**的切割手術。
學校和餐廳她沒有再回去了。
朱玓的母親幫她辦了退學手續,至於餐廳的兼職,是朱玓沒有來上班,大家打她的電話都打不通,最後打給了朱玓的父親,他隨便找了個家裏有事的借口就幫朱玓辭職了。
江靡想到朱玓上次說的“再也不會給他惹事,再也不會惹他生氣”的氣話,懷疑朱玓是不是因為跟他吵架了才不來餐廳上班,但是她怎麼連老板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這讓他又煩躁又疑惑。
將近一個月,他給朱玓發了前前後後發了好多的消息,沒有回一條,手機也都是關機狀態;大約也給朱玓打了好多的電話,發了好多的消息,但是情況跟江靡相同。
江靡不好意思去她家找她,但是大約實在放心不下,就跑去她宿舍找她,最後得知她連學也退了,他們兩個就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大佬因為聯係不上朱玓也去她宿舍找她,去餐廳找她,但是結果一樣。
他們很想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根本聯係不上朱玓,江靡和大約心裏明白朱玓絕對不是因為跟江靡吵架才一聲不吭地離開餐廳。
朱玓在手術後又進行了化療等的綜合治療,一切結束可以出院後,她就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間。
她的窗簾從早到晚都是拉上的,她害怕自己這殘缺不全的身軀暴露在光亮下,她經常一個人平躺在地板的角落處,這樣就不會有失去胸部的感覺,她不敢看手機,她害怕麵對任何人,她也不想聽音樂……
一個又一個的夜晚,她除了失眠就是做噩夢,夢裏有師父的嫌棄和斥責,夢裏有切割胸部的情景,夢裏有很多很多她害怕的事情。
每次被夢驚醒,她都是滿身的汗水,像是受到追捕不斷奔逃的鹿,驚恐地心髒都要碎裂了,但是還是被獵槍給射穿了心髒。
在這寂靜無聲又黑洞洞的房間裏,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但是一閉上眼就好像有人在窺視她這狼狽的樣子,對她不斷的打趣逗樂。整整一個月,她都是處於這樣生不如死,行屍走肉般的狀態。
江靡和大約在聯係不上朱玓後,就放棄對她的聯係,他們知道,如果朱玓想躲起來,誰也找不到她。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關歆予對江靡的表白被他拒絕了。
他和朱玓的吵架雖然過去很久,但是愧疚感一直沉沉的壓在他的心頭,他和朱玓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分別的。
他在家裏時不時就會盯著朱玓為他畫的畫像,他在上班空閑時段坐在外擺抽煙就會時不時地想起朱玓在餐廳被他捉弄的樣子,偷吃東西還不承認的樣子,一本正經說胡話的樣子,耍無賴的樣子,還有喝醉酒迷迷糊糊的樣子,每次都是越想越無奈,因為現在他隻能回憶,隻剩回憶。
朱玓的精神狀態在父母和弟弟的幫助下漸漸地有了改善,但是她還是不敢看手機,她不想跟任何人聯係,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現在的狀況。
她經常一個人坐在窗前聽著音樂發呆,戴著師父送她的耳機,時不時想起之前和師父、大約在一起工作的美好回憶。有時也會想到和師父吵架的場景,每次一想到這個,無可奈何的後悔就湧上她的心頭,因為自己太軟弱了。她甚至想師父現在會不會跟關歆予在一起……她好想師父,但是隻能想念,她沒有勇氣去跟他聯係。
一年過去了,大約畢業後在公司裏找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偶爾還會來餐廳兼職;江靡繼續留在餐廳工作,隨著兼職人員的來來去去,他也晉升為經理取代了嘉哥的位置,嘉哥被調到其他店當店長;至於朱玓,她換了一架手機,換了一個號碼,她馬上要離開中國,出國留學。
朱玓的父親在朱玓漸漸康複後就提議讓她出國繼續念書,既然暫時放不下過往,那就換個環境充實自己。傷疤會被時間淡化,心態會被時間調整,痛苦會被時間抹滅,那些害怕麵對的人,也會隨著時間的撫慰而再次鼓起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