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貓五若無其事地掏出手帕,抹幹淨嘴角的血跡,收起長針。
她剛剛打開門,徐容就一臉焦急地迎進來:“怎麼樣?”
貓五平靜回答:“目前仍然是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但是需要明日才能知道結果。”兩隻盅蟲已經被她除去,但是辛淳心脈受到的損傷無可彌補。一日的鬼門關前過,若明天還如常,那應該是熬過來了。
徐容還想再問,貓五卻已經邁著平穩的步子離開,徐容被晾在後麵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轉身衝進辛淳房間。
貓五的平穩步子一直維持到進入自己寢房,關上門的瞬間,所有偽裝盡數卸去,癱軟在床上無聲地咳嗽起來。
麵無表情地將再次染上鮮血的手帕扔進炭盆,看著那抹紅化作灰燼。
內力耗盡倒是小事,隻是自己今日也經脈受損,不知需要多少時日才能恢複……
而巴軍營帳中,苗蝶也是同樣不好過。隨著夜幕降臨,血誓的反噬洶湧撲來,如瘋狂的海浪,擊打使她肺腑俱碎。
武繼站在一側,臉上掩不住的深深憂色。
突然,苗疆捂住心口,又吐出一口鮮血,趴在桌沿半晌幾乎窒息。武繼急忙上前幫她順氣:“反噬怎會這般嚴重?”
苗疆痛地說不出話來,閉眼向後靠著營帳,良久才幽幽回答:“我的本名盅蟲,全部死了。”
“什麼?”這麼多年來,武繼從未聽說過種下的盅蟲被殺死過。下盅前在體外的盅蟲如果方法得當還是能夠殺死的,可是盅蟲一旦入體,就如同回歸大海的魚。更何況公主已經有過血誓加持,那本名盅蟲更應該是不可摧毀的,怎會發生如此之事?
苗蝶擺擺手,意思是不想多言,武繼的滿腔震驚盡數收回,立刻噤聲,看向苗蝶的目光更是充滿擔憂:殿下本來血誓反噬就是消耗極大,現在又遭本名盅蟲死去的傷害,更是危險了。
……
第二日。
比起昨日刀尖上過來,心猶有餘悸,今天的平靜顯得十分不真實。
一些老兵甚至感到巴人這是在密謀更大的陰謀,是以兵士們總覺得今天巴軍的安靜中透著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蕭洋也同樣眉頭緊鎖,這樣的不確定性最可怕。
而徐容的眼中喜色卻滿的幾乎溢出來:今天辛淳居然真的可見好轉!那些詭異的繁複紋路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她臉上痛苦之色也減輕許多,隻是她還是一直昏迷,沒有醒過來。
蕭洋有些不滿地瞪他一眼:“你怎麼回事?”
徐容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辛淳女扮男裝之事,況且自己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更辦法說了——
一直被蕭洋嘲諷臉皮厚的他,竟然感覺兩頰有些發熱,急忙清咳一聲,故作正經地回答:“辛統領脫離了危險。”
蕭洋挑眉:“然後呢?”這就足夠讓他眉飛色舞的?
徐容正色:“共事多日的同袍受難,自然心中擔憂。”隨及他眼珠一轉:“而且屬下這不是替侯爺高興嗎?侯爺若是折了一員大將,自然損失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