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塵沒有理會申屠。
他說：“你說的沒錯，顧攬衣。‘眼不見，心為靜；心不見，亦為靜’。這句話適用於很多時候。不過，凡事皆有例外。而我，就是例外。當你真正了解我之後，是不會同情安慰我的。”
顧攬衣認真回答：“我會。我不管別人怎麼想，別人怎麼做，我隻相信我自己。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
“這你還真的錯了。”墨千塵打斷：“我不是一個好人，而且，我不僅不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喪盡天良，十惡不赦，殺人如麻，人麵獸心的壞蛋。”
顧攬衣情緒有些激動：“你不是！你不要這麼說，我不許你這樣說！”
墨千塵見她反應如此強烈，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還覺得她很搞笑，毫不留情道：“你了解我嗎？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就是這樣的人。話說回來，我是怎麼樣的人關你什麼事，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顧攬衣的臉龐一下子紅潤了起來。
別人以為她是因為千金之軀，沒有受過挫難，指責，批評，一下被人劈頭蓋臉的罵一頓，麵子掛不住，惱羞憋成的。
顧攬衣呢？！也攥著衣角扭捏半天了。
她終於壓低著聲音說了話：“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你就是一個好人。”
墨千塵道：“隨便吧。”
然後轉身走向了申屠，拽起他的胳膊，走到一處旮旯角處。用半開玩笑得語氣道：“我依然在等你。你能不能速度一點？”
申屠回答：“能。”
墨千塵：“那你去吧。”
申屠疑惑迷茫：“這，就沒啦？你把我拉過來就為了說一句‘你在等我’？就那樣直接說怎麼啦？見不得…確實見不得人。好吧，我去啦。”
墨千塵道：“你覺得…”
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如百靈鳥鳴啼一般聲音：“墨千塵，我叫顧攬衣，我想做你的唯一。”
墨千塵和申屠同時一怔，深深折服在顧攬衣的勇氣和毅力之下了。
他們的刀光劍影，血流成河與這個女人的死纏爛打，百折不撓放在一起，實在太不值一提了。
敗了敗了，心服口服。
申屠緩過神兒來之後，幹咳了一聲，道：“你什麼都沒聽見，不用管她。咱們就剛才咱們自己的話題接著說。”
“剛才說到哪兒來著？”申屠撓撓頭，一瞬間恍然大悟：“哦，對。你說‘你覺得…’，我覺得什麼？”
墨千塵還沒有回過神兒來。他完全沒有聽到申屠的聲音。或者說，沒有聽清。
那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問候，遙遠的好像錯覺，再又，夢中吟語。
申屠輕輕推了推墨千塵，沒有反應。
小聲叫了一句：“墨千塵。”
依然沒有反應。
連推再叫的又來了一下。
力氣大了一度，聲音也大了一調。
墨千塵道：“怎麼啦？”
申屠道：“我覺得什麼？”
墨千塵因為被打攪了美夢，窩起一肚子火。
加之他記性不好，無足輕重的話轉眼就忘。
因此，在他覺得，申屠這句話來的毫無離頭且無聊至極。
墨千塵怒吼道：“什麼你覺得什麼！你覺得什麼…你問我呐？你的思想，我怎麼知道！”
這個吼聲是讓人一聽就知道生氣了，但又僅僅靠近的人能聽得到。
申屠攤攤手苦笑道：“…嗯，哈哈哈…”
他又一次明白了，墨千塵這是忘了。
墨千塵嚴肅道：“傻嗬嗬幹什麼，我在等你。”
申屠無話可說，抽出那把明亮如鏡的利劍，轉身走向了柳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