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如你所願!”有翼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拂袖而去。
“有翼……”
望著有翼灰白色的衣袂決絕地消失在門口,一些些心痛竟然襲上素虹的心頭。
她隻得無力地看著有翼離去。
立風忠誠地跟隨在有翼的身後,有翼壓抑著的怒氣像一個巨大的能量場把他自己包裹著,如若是以前,他一定會發泄出來,而現在,控製住,忍耐住,已經是一種習慣了。他會把這一些收斂得很完美。很快有翼收斂了這一切情緒,在他即將跨出院門之前,正在這個時候,庚吳帶著浩浩蕩蕩一行隨從來找他。
“有翼老弟,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哪裏?”庚吳指了指身後仆人提的食盒,“這??琈玉釀十分罕有,眼見日落良宵,還說送來你和美人好好對酌一番。”
“聖城”有翼站定禮對庚吳,稍作停頓了一下隨即離去。
“就這樣走了,那美人我可如何安置啊。”庚吳朝著有翼離去的方向大聲詢問。
沒有回應。庚吳隻得站在院子門口苦笑,望了望院子裏麵,這沒有回應的情形最是不能掉以輕心。有翼親手抱住的女人,這還是第一個。在屋外守了一夜等候著,也是第一次。甚至還容忍旁邊陪著一個半神。有翼不殺掉的半神,這也是第一個。
思索片刻,庚吳快步走進屋子,待要近了,卻又刻意放緩腳步。
素虹掙紮著站了起來,扶住桌角,有翼的眼睛裏的暴怒還清晰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也許有翼是對的,她快速地把一切都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目虛城已經不在了,赤炎來救自己為何,真的隻是想給自己一個脫離蒼曜的自由嗎。不,赤炎不會是陰暗卑鄙的,赤炎不是為著她差點死了嗎,一次兩次三次。
她過濾著那些艱難的畫麵,額蹙心痛。幾度差點跌倒,赤炎欲來扶她,卻又被她製止。
沉默,兩人幾番劫後餘生的沉默,信任的,不信任的,沉默。直到赤炎突的跪在她麵前。
“我是想要保護你的,可我總是不能,不能!”赤炎似有萬般執著的平靜的述說,直至情緒變成最後的自怨自艾,拳頭打在地上,燙得地板上一圈焦炭的顏色,“我總是救不到,我要救的人。”說罷,赤炎起身,閉著上眼睛,一行清淚。再睜眼時,對著素虹說了一句:“對不起!”隨即轉身離去。
庚吳背著手站在門外,遠遠地聽著屋內的對話,嘴角習慣性的掛著沒有意義的笑。
赤炎出門轉身恰好從庚吳麵前擦肩而過,赤炎認出他是昨日和有翼一起那人,行禮告辭。
雖然隻是短暫的擦肩而過,進屋之前,庚吳卻蹙起眉頭,這個男人,在哪裏見過。眉目之間的神韻好熟悉。
然而更叫庚吳驚訝的卻是他進屋的那一刹那,他幾乎以為他看見的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女人。然而,站定仔細看了,才知道不是,眉目之間神韻完全不同。
“有翼就這麼把你丟在這裏,教我為難不是嗎?”庚吳不遠不近地站著,距離足夠他確認她身上有沒有神力。
“他真的走了嗎?”素虹踉蹌了一下。
“還會回來。”庚吳微微揚起嘴角,一個習慣的假笑。
“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裏,等他回來?”素虹問完這話,忽然想起自己的處境,自己還能去哪裏,如果不被收留在此處。不自覺苦笑起來。
“可以啊。”庚吳穩穩站定不動,而視線卻從未離開過素虹,她的無助完盡地被他攬在眼底,“不過我這裏不會養閑人的哦。”
素虹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如果是要指派勞動給自己,那不也是好事嗎,至少,勞動可以讓自己有安穩的心吃飯,安穩的心活著,還不會那麼時時被有翼這無常的暴怒折磨。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庚吳走到門口卻想起再確認一次她的姓名。語調,語速,表情,麵部的一切細微的變化都能叫他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素虹”素虹抬頭看見庚吳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又低下頭避開。
“素虹……,好,你且休息幾日,自然有人來安排你。”庚吳再一次揚起慣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