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羅衫下,淡藍色的毛毯平鋪在雙腿之上。
藍與白,似乎永遠是君鐵纓渾身的色調。
“時間,差不多了。”視線收回,君鐵纓嘴唇輕動,自語了一聲,雙手輕輕地轉動著輪椅,潔淨的輪子徐徐轉動朝前。
醉舞軒一帶的布置專為君鐵纓,一路推著輪椅可以暢通無阻,越過了小橋,君鐵纓身邊沒有任何一人,孤身朝著人聲越發熱鬧的地方推進。
不時有人看到了君鐵纓的身影,紛紛指指點點,並且竊竊私語,瞟著這邊的眼色皆是帶著幾分異常古怪。
君家棄子!
這一次的家族會議,君家將會決策出君鐵纓今後的命運,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真是可憐。”
“要怪,隻能怪她出生豪門家族。”
“當年若非白天命的一怒揮軍,恐怕君鐵纓在君家也待不到如今。聽說君家與白天命當年的約定已經到期,今天,君鐵纓注定了要麵對一切。”
周圍的聲音有些壓得很低,而有一部分卻似乎不忌憚地傳到了君鐵纓的耳邊,甚至包括一些是與君家關係不淺的人。
對這一切,君鐵纓早便熟若無睹,神色平靜地朝前……
一道身穿灰色長袍的身影迎麵走了過來,周圍的聲音頓時細微得近乎聽不見,下意識的閉嘴。頭頂發絲略顯一絲蒼白。
君家唯一一個對君鐵纓衷心的仆人,良伯。
此時,良伯邁步走到了君鐵纓的身前,眼神掩飾不住一陣複雜。
“良伯,我們過去吧。”君鐵纓率先淡聲開口。
良伯輕微一歎,隨即上前推著君鐵纓往前走,直至此刻,再說任何東西都已經是多餘的了。
巨大平坦的草坪搭著一個遮陰蓬,涼風習習。
桌椅呈現四方擺放,正前方一排,為君家最核心的成員。左側,君家的部分成員以及一部分豪門子弟。右側則大部分都是政界的成員。正後方,便是剩餘的應約而來的各界名流。
中央空出了一大部分的草地。
君鐵纓的出現立即再度引來了不少目光。
神色平靜地到了左側第一個位置,桌位上一個名字牌子,寫著君柔纓三字。
君鐵纓伸手,啪地一聲將那牌子反下了桌麵。
她是鐵,絕非柔。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隻有正前方的那一排君家核心成員的位置還空著……
時間輕緩地流逝。
另外一邊……
沈家。
大廳上站著不少人,不過,此刻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一個個噤若寒蟬地垂手站立著,目光不時瞥著前方,那臉色陰沉不已的身影。
突發變故,沈冰山自然也無心再在門口迎接那所謂‘平前輩’的弟子崔同,如今站在這大廳上,臉龐布滿了煞氣,腦海中不停地繚繞著幾個敏感的字眼。
黑帖!
長袍!
寂靜了許久,沈冰山輕緩抬頭了,“我要的東西,到了嗎?”
話音剛落,門口,一名紫衣身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份資料,急衝地說道,“報家主,二爺已經把關於殺手‘長袍’的有關資料傳了過來,而且……”紫衣身影遲疑了會……
“說。”沈冰山一聲冷喝。
“是。”紫衣急忙繼而說道,“二爺說了,殺手‘長袍’與那個蕭陽確實有點關係,但是,他不許我們沈家對蕭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