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次被人質疑她對殷時的感情,連她都忍不住懷疑,難道她這麼恥辱地活下來,這麼辛苦地跑回來,不就是因為她愛他嗎?柳煙哽咽,將頭埋進掌心裏,整個人顯得很無助。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人來了。”夏末急得滿頭大汗,身後還跟著一對老夫婦,一路小跑進來,看見蹲在地上泣不成聲的柳煙,她困惑地望了望清若。清若則聳肩表示她毫不知情,興許是被她說得內心愧疚了吧。
一個中年婦人看見柳煙一副潦倒憔悴的模樣,心疼地將她扶起,“莊兒媳婦,我說過你若不願留在我家,大可自尋人家,但你又何苦跑回來。”婦人對柳煙的態度溫和得不像是婆媳之間,清若心想,或許柳煙也並不像她想的那樣,隻貪圖榮華富貴,可能在丈夫在世的時候也曾是個孝順溫柔的好媳婦。
身著粗衣布褲的中年漢子,皮膚黝黑,臉上皺痕深成溝壑,他顫抖著抱拳向清若行禮,“少奶奶莫怪,莊兒媳婦原不是這樣的。我們夫妻倆就莊兒一個兒子,又是瘸了腿,多得太太開恩,給配了莊兒媳婦過來。雖說夫妻間也爭吵過好些回,可莊兒媳婦從沒動心離開過。自從莊兒走後,她也用心陪著我們夫妻倆,前些日子說來尋父,我真不知是找二少爺的,請二少奶奶原諒。”漢子說著,又要跪下,清若趕緊讓夏末給攙起來。
她聽說過婆家對柳煙不錯,但沒想過柳煙在夫家也表現挺好,這麼說來,若不是丈夫去世,她根本就不會跑來鬧事。
果然人不能貌相。
“你們把柳煙帶回去吧,若是尋了好人家,問她主意,讓她再嫁就是了。”清若讓夏末打點好柳煙和她公婆的事,自己卻陷入了沉思。
像柳煙這樣的女子,有才華的她見過了,有錢有勢她也知道,甚至未出嫁已嚐禁果,那到底會是什麼原因讓她心甘情願跟著一個瘸腿的莊漢。一個普通莊漢,能識幾個大字已經是了不起,就不提讀書了,家中雖有良田大屋,可絕對不能跟有錢放在一塊。
難道是……上天因為瘸了他的腳,所以在另一個地方補全?
清若想到殷時的戰鬥能力並不弱,不由得對柳煙丈夫的能力報以八卦好奇的心。
“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殷時從裏間走出,敲了敲她的腦袋,看她猛地回神,佯作不悅,“聽你剛剛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做我不是好東西。”
“那你是好東西嗎?”清若吃痛地摸摸腦袋,反問道。
殷時頓時噎住。
“要我看本來就不是好東西,你明明已在隔間,卻不打算出來,你就不怕你的柳煙一急起來,把我給掐死了。”清若氣鼓鼓地說。
“她敢!”殷時豎起眼睛,轉而笑道,“你是不是在吃醋?”這般想著,心情立刻變得愉悅無比。
清若翻了個白眼,“我是氣得肚子餓,想吃飯!”不說還不覺得,難道是剛剛那杯山楂酸梅茶太見效了,還是話說太多,忽然又想吃東西了。“既然你已回家,去給我買個肘子回來,我肚子餓了。”
殷時不可思議地打量著她,“你似乎剛剛用過早餐不久。”這是一個肯定句。
“那我不能吃點心嗎?”清若皺眉。
“可以。”隻是拿肘子當點心未免也太誇張了點,況且此時,買肘子的檔口還未開張。殷時無奈地搖頭,哄著她道:“你剛剛也太大意,怎麼不讓人在旁陪著,萬一柳煙真的傷了你怎麼辦。”
“我又不是笨蛋,難道還會坐在那裏讓她打嗎,況且,後來我發現你已經回來,我也就不怕了。”清若的話讓殷時覺得很舒服,不由得將她擁入懷裏,清若悶聲道:“我並不知原來柳煙的情況,還自以為她是愛慕虛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