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聞言,臉上有些紅暈,嬌嗔地罵道:“沒個正經。”
殷時摸清了她的情緒,立刻笑道:“我說的是實話,你不在身邊我隻能找事做,否則總是想著你。你要是在身邊,我哪裏還有心思做旁的事,就是換了個丫鬟,我還忍不住想著要是你在就更好了。所以,除了黑龍黑虎,我做事不愛讓人在旁跟著。”
見殷時說完,故意朝她眨眼邀功,清若撇了撇嘴道:“我怎麼聽說你以前是讓人伺候著,還教她讀書識字。”
“誰?怎麼可能,她自己……”殷時話到一半,立刻收口,看見清若臉上不怒不笑,心裏暗道被忽悠了。“以前是有個丫鬟在身邊伺候,那時我正忙著科考,看她識得幾個字,才讓她待著幫忙收拾書本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啊。”清若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然後低頭吃飯。
殷時的心完全不敢鬆懈,看著她連著吃了兩碗飯,作勢要添第三碗,小心翼翼道:“你、今晚好像特別能吃。”
清若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是嗎?可能是太累了吧,所以胃口也就跟著好了。”
難道不是因為吃飽才有力氣打人嗎?殷時心裏想著,臉上卻笑道:“能吃是福,你是該多吃些。”說罷,還特意幫清若夾了兩塊吸飽了濃香炸醬汁的野山菌。
清若毫不客氣解決了小半碗飯後,摸著充足圓滿的肚皮,心想著骨架小真好,上輩子拚死拚活去減肥也養不出現在這種身材。殷時雖然跟著吃飯,可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吃得竟比清若還好。
望著她圓鼓鼓的小肚子,殷時不禁咋舌,這不會撐壞了吧。
又喝了一碗湯作為結尾後,清若擦了擦嘴,對殷時說道:“剛剛餓得慌,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柳煙回來了,現就在園子裏,說是被婆家欺負,無處可去,想回來伺候。”
殷時心裏一咯噔,心料果然還是碰見了,可清若的態度絲毫沒有不悅,他不禁有些納悶。
“你把她留下來了?”殷時問。
清若點點頭,“她說沒地方去,既然是以前伺候在你身邊的,要不還是讓她回來吧。”待殷時吃完,清若便出門喚小丫頭進來收拾餐桌,看著幾乎被清空的盤子,小丫頭眨了眨眼睛,臉上有些無奈。
“不必了!”殷時忽然覺得自己回答得太快,轉了口,“給她些錢,讓她安生就好。”
雖不知殷時這話有幾分真假,可清若聽著還是覺得很開心,待小丫頭把東西收拾幹淨以後,才道:“可她到底是伺候過你的老人,姨娘當年不是還把她留給你當通房丫頭嗎,隻可惜她的命不好。”
殷時轉過身,看著清若,正色道:“在這園子裏,女主人是你,以後搬了出去,家裏也歸你管。你若想買個丫頭,或者攆個人,自己主意就好,我相信你,但不必因為我去勉強自己接受你不喜歡的人。”
這一番話遠勝任何甜言蜜語,他把他的身後全留給了她一個人。
清若抿了抿唇,努力控製欲掉的淚水,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輕嗲一聲道:“我今晚又沒做油炸丸子,看你滿口油腔滑調的。”笑容早已從心裏一路笑到臉上,就為了他這番話,委屈也值得。
殷時沒再繼續調笑,反而更加一本正經,低聲道歉:“柳煙確實是我娘安排的通房丫鬟,還有碧草,我當初也隻是看她識字才允許她在旁邊磨墨伺候。要說我有多正人君子,我不敢承認,但我也不是殷奇,姬子戲子都不過是逢場作戲。那時我心裏隻有科考,自然不會做出這種自甘墮落的事,但,我也是男人。”
看他似乎做了極大掙紮,原想告訴他,她懂,可還是忍住了。有些事,還是早些說開的話,省得互相猜疑。
“我知道最近定然讓你憂心思慮了,可柳煙到底不是普通的丫鬟。自從碧草走了以後,我本以為柳煙也是落得同樣下場,沒想到。”清若有些吃驚,殷時竟然知曉碧草的事。把心裏話說出來,殷時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笑道:“所以柳煙的去留你決定就好了,我都隨你。”
聽殷時這麼說,清若反而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出去一下,左管家年事已高,我尋思著待我們離開之前,讓他回家安養天年。”清若聞言,連忙起身相送,走到門口殷時忽然停了下來,“你就不必去大院了,我剛剛在外麵遇見了爹,他讓你好生休養就好。”
清若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好吧,一切都是由一個一廂情願和一個自作多情造成的,不過能聽殷時講這麼一翻話,清若覺得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少奶奶,柳煙偷跑出來了,好似在院門口那裏候著。”紅蕾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打小報告。
“隨她去吧。”反正正主都已經表態,她明日尋個借口把她打發得遠遠就是了。“算了,你還是跟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