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嫂見笑了,您快請坐。”清若笑得十分甜美,好似之前嫡親妯娌那般,讓戚氏有些不安。
“弟妹,你這樣、恐怕不好,太嚴了些吧。”這哪是在罰下人,分明就是給她們下馬威。
清若一愣,然後一臉嚴肅地自言自語,“是啊,這懲罰怕是輕了點。這還好在她守的隻是夏園的門,要是守其他地方,走了水,失了竊,到時損失就夠重了。”忽然又歎了一口氣,“不過這大年將近,罰太重也不好,多少也得給人留點顏麵,相信她會懂的。對吧,大嫂。”
戚氏被清若這麼一問,也隻好幹笑著點頭,“是啊,是啊。”心裏卻恨恨地想,這番話擺明就是在指桑罵槐。
“對了,大嫂找我來有什麼事,可是尋不到人手搬家?”清若故作天真地問,一句話直接得讓戚氏差點吐血。
她回頭,狠狠地瞪了清若一眼,心裏還在猶豫著要怎麼跟她開口。清若倒好,在她麵前指桑罵槐不說,一開口便是問他們何時搬家,一點餘地都沒有留。
好歹是在這殷家修煉過的,戚氏緩了口氣,笑吟吟地說:“瞧弟妹說的,聽著好像要趕人似的。”
她本來就是在趕人,怎麼還好意思裝不懂,清若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嫂此言差矣,不是我要趕你們,而是爹讓你們搬出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事情都鬧成這樣了,大哥要是再住在這宅子裏,遲早會跟爹遇上。如今爹心裏始終有個梗,怕是再見到大哥,就不會像這次這麼簡單,所以才會折中讓你們搬出去。”
戚氏也不再跟她賠笑,冷冷地訓斥,“弟妹,我一直視你如親妹妹一般,沒想到臨著我們有難,你不肯替我們美言幾句,還來落井下石。難道,你就忍心看著芳姨娘跟我們出去吃苦嗎?”
“大嫂今日可真是顛倒黑白,我若真是落井下石,你覺得你們還能分到兩個莊子嗎?”清若板起臉,嘲諷地笑望戚氏眼神閃爍,“大嫂既然說是芳姨娘,那與我何幹,她當初是自願委身,福禍自知,誰都攔不了。”
清若一句話把戚氏說得啞口無言,春桃見狀,正想開口,清若怒目望去,把她嚇得不敢吱聲。
“再說了,爹隻說分予大哥兩座莊子,可從未說過是哪兩座。我一早便讓人收拾了兩座最好的,生恐不足,私下還添購了不少用品。大嫂倒好,問也不問,一開口便是惡言相向,我知大嫂對姐姐親厚有加,卻不知對妹妹原是這種態度。”清若說得慷慨激昂,聲音也微微發顫,聽得戚氏心裏沒底。
“可、你也知,你大哥自幼富貴慣了,你讓他去莊子裏住,怎麼能住得慣。”戚氏軟了口氣,她也是偷偷瞞了殷奇才跑來的,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情況。
“住不慣?”清若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聽得戚氏發毛,“你們還沒去住過呢,怎知道住不慣。”
一個被趕出去的人還好意思這麼討價還價。
清若早在看到她時,就沒了心情玩笑,“大嫂,這做人都要留三分顏麵,說不定還能六點念想。”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若戚氏再厚著臉皮住下去,她隻能采用經濟封鎖了。
“沒想到啊,我當初對你那麼好,你竟狠心如斯!”戚氏知清若心意已決,含淚怨憤。
清若冷冷揚起笑容,打斷了她的話,“輪狠心,我是比不上大嫂的。我那孩子若是天上有知,此刻應該是開心的了。”
戚氏表情一滯,急忙要開口解釋,清若心裏早已明朗,嘲諷地笑了笑,揮手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