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蕾追出去時,正好看到春梨站在門口,春杏站在她跟前,低著頭,有點不敢出聲。苑芳走過去,也不知跟春梨說了什麼,隻見春梨一臉不情不願,然後扭身出去。夏初也聞聲出來,看到苑芳幾人,不屑地撇了撇嘴,讓小丫鬟趕緊關門。
追問了紅蕾幾句,奈何紅蕾牙關緊,一個字都不肯透露,夏初自討沒趣,回了屋子。
直到清若跟著怒氣衝衝的殷時回來,所有人都跑出來迎接,殷時不管不顧就在院子裏破口大罵,“這臭小子,以後最好別求我,否則我不會讓她好過!”
清若跟在身後一邊搖頭,一邊給他順氣,夏初好奇朝清若望了一眼,清若低聲叮囑夏初拿藥酒過來。夏初一驚,打量了殷時一下,除了衣裳有些扯爛,倒沒見有什麼地方掛彩,但也緊緊張張地跑去拿藥。
“氣死我了!他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混蛋!”殷時一路進屋也不忘咆哮。
“好了好了,你都罵一路了,人家還不是不痛不癢。”清若接過夏初遞來的茶,試了試溫度,遞上去,溫聲道:“殷琛也是太太的兒子,他幫著太太也沒什麼不對,你何必這麼生氣。”
“我不是氣他幫著,我是氣他居然對爹也不管不顧。爹對他也沒算虧待,他倒好,說什麼有施姨娘看著,不會出事。嗬嗬,不會出事?要不是咱們去,誰知道會不會出事!”殷時剛坐下,又氣得站起來,還好清若反應快,才沒摔了茶盞。“殷奇有本事就衝著我來!枉費爹還惦記著他,這種喪心病狂。”
殷時從大院出來,一路打傷了幾個上前攔截的仆役,趕到大院時,正好看到秦氏跟兩個兒子在喝茶。母子三人跟戚氏正有說有笑,一見殷時進來,皆是一愣,隨即殷奇立刻發飆。二話不說,衝上去對著殷奇就是一拳,殷奇一個躲避不及,正中臉頰,被打翻在地。
秦氏婆媳尖叫著跑過去,想要扶起殷奇,殷琛則攔著殷時繼續上前。可是殷奇哪肯罷休,掙開母親和妻子的手,揮著拳頭,兩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打在一起,哪裏是兩個婦人跟一個年輕男子拉得住的。一等到門外趕出來的幾個仆役一起,才能把他們分開。殷時習過一些拳腳,身材較之殷奇要高上半個頭,所以殷奇的拳頭常常在半路就被殷時截住,可混戰中還是免不了有些被打到身體。
殷奇歇斯底裏地破口大罵,秦氏也氣得指著殷時的鼻頭臭罵,“你這畜生!害你爹還不夠,還想打傷你大哥,好、好啊你,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哼!害我爹的是誰都不知道,別以為困著我就行,我告訴你,爹要是出了事,我會讓你們全都償命!”殷時紅著眼睛,咧嘴邪笑,把秦氏嚇得打了冷戰。忽然,趁著身邊的人不防,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就要去掐秦氏,嚇得她連連後退。殷琛伸腳一絆,把殷時勾了個趔趄,仆役們忙跑上來抓住他。
“這個瘋子!快、快把他拉出去!”秦氏餘驚未退,殷琛應聲,帶人把殷時帶出了萱園。
“放開!”殷時怒吼。
殷琛示意仆役們退下,歎了口氣,“二哥,你就別跟大哥鬥了。”
“我跟他鬥?殷琛,你可看好了,這是誰跟誰鬥!爹受傷在屋子裏,他不讓人去照顧就算了,連火盆熱水都不給。嗬嗬,你們都說我害爹,你現在瞧著到底是誰在害爹!”殷時怒言相對。
殷琛一副淡然的模樣,不喜不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這一定是誤會了。”
“誤會?”殷時冷笑著,忽然拋了個淩厲的眼神,看著笑臉怡然的殷琛,“你跟他們一夥的?”
“二哥說什麼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麼一夥不一夥。”殷琛笑道。
殷時恍然大悟,“是,沒錯,我天真了。你也是那個賤人生的,你自然是幫著他們,虧我還當你跟殷奇不一樣。”想著自己竟然被他們耍著玩,殷時內心怒火無處發泄。
殷琛聞言,立刻斂了笑容,“二哥,我知你不喜歡太太,但你未免也太過分了。大哥說得對,爹倒下了,這論嫡論長都排不到二哥你。你這樣公然挑釁大哥,隻怕他不會讓你好過。”殷琛伸手拍了拍殷時的肩膀,其實他對這個哥哥的感情,比對親哥哥要多一些。
“你以為我會讓他好過?”殷時揮手掃開殷琛,不屑地說道,“告訴你,我不會讓他如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