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在一個勁的發著抖,韓萱草感覺到自己馬上又會倒在地上,她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下一秒卻落到一個溫暖的懷裏。
墨孤月看到她再次要倒下的身體時終究是於心不忍,敏捷的起身摟住她的身體,“好好休息吧。”
韓萱草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體被他橫抱起來,然後落到了軟軟的床上。
她迷著薄霧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猶如王子的男人,他的體溫讓她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
宮耀晨明明是逼著她墮胎的惡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
可是這個名字似乎刻在了她的心裏,讓她不想去推開他。
墨孤月淡紫色深邃的瞳孔凝視著她的水眸,那種飄忽如幻的感覺,讓他似乎著迷,他一刻也不想要移開視線。那帶著蒼白而微抿的薄唇,讓他好像覆蓋上去,給予她溫暖。
韓萱草看著那張英俊的麵容一點點放大,炙熱的氣息也越來越濃烈,帶著淡淡海洋的氣息,她的心莫名的感覺很慌亂。
墨孤月猛地起身來,“你好好休息,我會讓安可準備營養的食譜。”
甩下一句話邊惶然的離開,徑直走到糜爛著海水味的走廊。
外麵就是威尼斯特有的水,秋季裏水流很小,隻是漾著一波、波極淺的漣漪。
“我在幹什麼?竟然會對一個庸俗的女人失去自控?”墨孤月擰著劍眉靠在鑲金的圍欄上,心裏不禁肯定了一件事情。
那是個很危險的女人,他應該早點解決。
“把消息放出去,說韓天的女兒在我手上。”墨孤月對身後的冷到吩咐道。
冷刀疑惑,“您已經確定她就是韓天的女兒了嗎?”
“是或不是,又有什麼區別?”墨孤月淡紫色的眼眸變得無比深邃,宛如神秘的海洋。
冷刀領會,點頭離開。
“韓小姐,起來喝點粥和雞湯吧。”安可推著小推車來到床前,“這可是墨少專程請的中國廚師。”
韓萱草才從剛才的不安之中回過神來,詫異道:“墨少是誰?”
“呃……是宮少爺。”安可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走到床頭把她扶起來。
“你叫安可?為什麼我記憶裏沒有你?你是他新請來的仆人嗎?”韓萱草不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安可看起來是個很利落的女人,烏黑的發絲高高盤起,一身簡單的黑色女仆裝,白皙的麵容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
安可把稀粥移到韓萱草跟前,又盛了碗雞湯放在一旁,把湯勺遞給韓萱草,“我是宮先生請來特地照顧你和肚子裏的寶寶的,以後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就好!”
韓萱草若有所思的結果勺子,再次探視了她幾眼,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破綻後,才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喝起雞湯來。
她一定要讓自己快些恢複過來,太久沒去看爺爺,他肯定會很擔心的。
……
喧鬧嘈雜的至尊酒吧,煙草夾雜著濃鬱的香水味彌漫在空氣之中,無數曖昧的氣氛在炫彩百變的霓虹燈下升溫燥熱,而頂級奢華的包間之內,卻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
隻見十幾個身材火辣到不行的女郎並排坐在長長的米白色沙發上,有的撩動自己的大卷長發,有的對著對麵的男人拋媚眼,有的裝出一臉溫順的樣子,不可置疑的是都想讓對麵那個身價上百億的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而宮耀晨卻懶散的倚靠在沙發上,不時的端起一杯杯的烈性威士忌,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掃視她們一眼,冰冷至寒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冷的笑意。
門忽然“砰”的一聲打開來,宮耀晨側目一瞥站在門外的愷達和龍嬌嬌,繼續自顧自的灌著透亮的酒。
愷達一臉尷尬加無奈的表情走到宮耀晨跟前,小聲說道:“她要進來,我實在攔不住。”
“耀晨哥。”龍嬌嬌強忍下心裏的那股怒火,姣美的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意走進來,如利刃般的目光卻投向那一排排女郎。
女郎們都知道她是宮耀晨的妻子,自然起身走了出去。
“耀晨哥,要少喝點酒,酒對身體不好!”龍嬌嬌緩步走到沙發前坐下,從他的手中抽出玻璃杯來。
宮耀晨一臉的淡漠,站起身便打算向外走去,手腕卻被一股力量拉住。
“耀晨哥,你都很久沒有回家了,今晚跟我回去好不好?”龍嬌嬌仰視著他昂藏的背影,語氣之中滿是哀求之意。
自從和他舉行過婚禮之後,他就沒有再回過別墅,要麼是在辦公室過夜,要麼就是在這個酒吧。作為“逼婚”的她來說,她的確不太好逼迫他,甚至她想等他,等他愛上自己的那一天。
宮耀晨許久後才揚出冷然的話語來,“你不打算走?”
“噢噢!”龍嬌嬌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興奮的站起身來挽住他的手臂,“我讓李媽準備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呢,等會讓廚房熱一熱,都是你最愛吃的。”
龍嬌嬌一路喋喋不休的說著,宮耀晨卻沒有回應過一句話,愷達替他打開車門,他直接坐了進去。
龍嬌嬌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該笑還是……
“龍小姐,請!”愷達立馬替她打圓場,繞過車身到另一邊替她打開車門。
“謝謝!”龍嬌嬌咬咬唇,禮貌的一笑,坐進車裏。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宮耀晨隻是仰躺在椅背上休息,冷峻的麵容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直到車子駛進別墅區,空氣裏傳來熟悉的味道,宮耀晨才睜開那雙冷凝的眸子來,英挺的冷顏也漸漸覆滿冰霜。
他一直不想回來,就是因為這裏有太多太多韓萱草的影子。他不想再想起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在他眼皮子低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幾乎都要以為她人間蒸發了,甚至連最近的棄屍他都調查過,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整齊有序的站在大廳內的仆人們見他們回來,立刻恭敬的彎下腰,“少爺好!少奶奶好!”
“李媽,快安排廚房把菜熱一熱。”龍嬌嬌聽到那個稱呼心情好了幾倍,一臉的笑意盈盈。
宮耀晨輕輕撇下她的手,“我先上樓去洗個澡。”
###第76章 76
“嗯!”龍嬌嬌看著他的背影,也隻好點頭。
柔和的燈光籠罩著純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深長的走廊似乎如秋季的黃昏彌漫著傷感和頹然,他一腳一腳踏過,卻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
遲疑了片刻,纖長的手終究是放在門把上一擰,長而穩健的雙腿朝裏邁了進去。
房間裏所有的擺放都沒有變過,連床單的褶皺也保持著她最後一次離開前的程度,空氣之中似乎還彌漫著她淡淡的熟悉的氣息。
宮耀晨走到梳妝鏡前,拿起那把精致的木梳,上麵還懸著她短短的發絲。
幽深的瞳仁忽然迸射出一道如輻射般的寒光,宮耀晨猛地把那些東西全部掀到地上,房間內瞬間回蕩起“啪嗒啪嗒”的各種物品的落地聲。
“少爺,出什麼事了?”李媽聽到聲音後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房間,一臉惶恐的看著渾身凜然的宮耀晨。
宮耀晨冷凝著一張臉,徑直走出房間,到門口處卻又停下,“把這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拿去丟掉!”
如來自地府般毫無溫度的話語揚出,他黑色偉岸的身影已經消失。
他不僅要丟掉房間裏所有與她有關的東西,還要丟掉心裏與她有關的所有東西!
徑直往大廳走去,剛到落地窗前的他卻感覺一股殺氣襲來,身手敏捷的一閃,手臂還是傳來一陣麻木,片刻之後卻是劇烈的疼痛感。
宮耀晨一雙鷹眸裹著嚴寒掃向落地窗外,此時的夜市卻無法看清窗外的任何情形,眼神一愕一個翻身便從側門跑到屋外的後花園。
黑色的身影已經翻上圍牆,宮耀晨掏出手槍開槍時隻看到一個銀色的麵具。子彈還未發出他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快的身手!
宮耀晨收起槍支,手臂上的槍傷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出獻血來,他不得不握緊手臂往大廳走去,剛出後院就看到保鏢們都倒在地上,他沒心徒然一皺掏出手機來,“馬上來我別墅一趟。”
“耀晨哥,發生什麼事了?”龍嬌嬌圍著圍裙走出來,看到滿地躺著的保鏢和他流著血的手臂,不由得一聲尖叫,“你手臂怎麼受傷了!先進去止血!”
宮耀晨走到大廳,一臉陰沉的坐在沙發上,李醫生十分鍾不到便已經趕來替他消毒和包紮傷口。
還好子彈隻是從手臂插過,並沒有什麼大礙。
“耀晨哥,會是誰想要殺你?”龍嬌嬌看著盤子裏丟了一盤鮮紅的棉花,不禁有些擔憂和心疼。
宮耀晨冷然一笑,“想殺我的人還少麼?”
“耀晨!”愷達帶著幾個偵探趕來,“你沒事吧?”
“去後院看看那幾個保鏢是怎麼回事!”宮耀晨淡淡的拋出一句話來。
愷達領會,帶著偵探往後院走去。
宮耀晨正在想著是誰會有那麼好的身手,就見愷達帶著那些保鏢走進來。
他們不是死了?怎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耀晨,保鏢們都是被催眠了,殺手趁他們失去意識的時候在落地窗上劃出一個小孔,從那裏發出子彈。”愷達指了指玻璃上的一個小孔,坐到宮耀晨身邊,“整件事情是很蹊蹺。如果他真的想要你的命估計是輕而易舉。”
“請宮總裁原諒!”保鏢們都跪到地上。
宮耀晨若有所思的倒到沙發上,“愷達,你去查查誰會這麼高深的催眠術。還有,今晚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是!”
……
韓萱草倚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
平靜如鏡的藍天碧海上鑲嵌著一座座精美造型的建築,倒映在水中的倒影在交相輝映著,傳出目不暇接的魅力。
這幾天來她都好好的休息著,墨孤月卻一直沒有來看過她。
不知道他在忙什麼,現在她已經可以走路了,是該去看爺爺了。
“墨……宮少!”安可看到墨孤月進來,恭敬的低下頭。
“你先下去吧,我有事情要和韓小姐談談。”墨孤月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來。
韓萱草帶著些許驚喜轉身,“今天可以去看爺爺了嗎?”
她說完話卻也愣住了眼,墨孤月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襯托著他白皙的皮膚和王子般的優雅氣息,眉宇之間也滿是柔和的笑意。
白色,這個一般男人難以駕馭的顏色,他穿起來卻並沒有失去氣質和氣場。
墨孤月轉移開視線,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他是有決心要離這個女人遠一些,不然可能就破壞了所有的計劃。
“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爸爸是誰。”
“爸爸?”韓萱草有些錯愕,她努力的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詞彙,可是卻是一片空白。
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讓她恍如掉進了一片大海般的無助,頭也猛烈的疼痛起來。她按住頭,用力的甩著,想把疼痛感甩得遠遠的。
墨孤月微微皺眉,卻還是硬下心來,“你爸爸是不是叫韓天?”
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跟她耗下去。雖然他下定決定躲她,可是每次都忍不住的想來看看她有沒有好一些,眼前不斷浮現她蒼白而精致的麵容,和那雙飄忽如幻泛著絲絲霧氣的水眸。
“韓天、韓天、”韓萱草喃喃道,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自己無時無刻都在掛念著一般的熟悉,可是現在為什麼一點也想不起來,整個記憶力隻有生病的爺爺在醫院,隻有這個叫宮耀晨的男人要逼著她打掉孩子。
“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韓萱草激動的衝到墨孤月跟前,帶著質疑的神色凝視著墨孤月。
該死,明知道她失憶了怎麼可能會記得?
墨孤月暗罵自己,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發高燒加上太過緊張導致暫時性的失憶。傑森不是告訴過你這些嗎?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帶你去逛街,買身好衣服去醫院看爺爺!”
“哦!”韓萱草半信半疑的點頭,在墨孤月的推扶下走出別墅。
冷刀看到他們出來,對著墨孤月點頭,又恭敬的打開車門。
韓萱草坐進看起來極度奢華卻不張揚顯擺的黑色轎車裏,直到車子啟動,她把視線投向車窗外的風景。
沿途都是掛著金黃葉子的枯樹,另一邊是似乎沒有盡頭的河,河麵一艘艘或大或小的船在漂移,隔得太遠的她也看不清楚上麵的人群。
車子在繁華的商業街停下。
“這裏的風景很不錯,我們下去走走。”墨孤月對她笑了笑。
冷刀和另一名保鏢已經給他們打開車門。
墨孤月下車,拿出泛著光澤的墨鏡戴上,附在冷刀耳邊一說,才走到韓萱草身旁。
冷刀和數十名保鏢井然有序的擠到人群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時的轉身環顧四周的人群。
好美的風景!
藍色的天空倒映在河麵,河水變得猶如大海般深邃,一隻隻形狀各異的船隻停靠在岸邊,似乎是在耐心的等待有緣的擺渡人。
韓萱草走到橋上,俯視著下方微漾的水波,一圈圈光圈猶如魚鱗般蕩開,波光粼粼!
“頭還有沒有痛?”墨孤月跟在她身後,看到她如此清悅,嘴角微笑的弧度似乎又深了幾分。
“不去想的話,是不會痛的。”韓萱草搖了搖頭,把視線轉向墨孤月,“耀晨,以後寶寶的名字就叫薇璘好不好?長大了一定會像這水一般的美麗。”
墨孤月神色有著一瞬的僵硬,隨即又恢複了一臉的從容淡然,“你怎麼確定是女兒呢?”
“那……”韓萱草微微蹙眉,“男孩的話就叫威麟!同音不同字也行啊。”
墨孤月看著她略帶俏皮的笑容,手不自主的握住她的雙肩,“萱草,以後你的孩子,一定會很美的。”
韓萱草被他突如其來的曖昧所驚住,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來回應他,隻能凝視著他。
她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淡紫色的,像紫藤蘿般,卻又像深邃過多的海水,在泛著淡淡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