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條野狗撞過來,欄杆被他撞得一顫,他被絆倒,翻到了欄杆外麵來,直接把我和何歡伊從狹小的站立的那塊地方給撞了下去。
風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同時還有連康和何歡伊絕望的叫聲,一種失重的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在腹腔裏顛倒了的感覺,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不想死啊,我剛剛出生的焦糖,我可愛的布丁,我摯愛的薄牧野,我的閨蜜柳京,我的摯友鬱槐,還有我的媽媽,我要給她養老送終的,我不想死!
人到臨死那一刻,我不知道別人想了什麼,我好像什麼都沒想,也好像想了很多,我好像在大喊著,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喊了什麼。
直到有一雙手緊緊抱住我,特別溫暖:“陳妃,陳妃,沒事了!”
薄牧野,怎麼會有薄牧野的聲音?我不是已經掉下去了麼?難道薄牧野也跳下來了?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有摔到底?
我睜開眼睛,腳下仍然是一片燈火,我還吊在半空中,像臘腸一樣在空中飄蕩。
我沒有摔下去,而且薄牧野趕來了,他臉色慘白的把我從欄杆外抱進去,原來我身上的繩子還拴在欄杆上,所以沒有摔下去。
我一腳跨進了欄杆裏,才曉得後怕,腿都是軟的,薄牧野緊緊抱住我,突然在我的後背上打了一下:“你為什麼自己跑出來和何歡伊見麵!你知不知道差點出大事!”
我這才想起來何歡伊和連康,我急忙抬起頭:“他們人呢?”
他搖搖頭:“我一上來就看到你掛在這裏了。”
他們人呢?明明是剛才連康撞過來我才掉下去的,還有何歡伊。
我伸出頭往樓下看了一眼,樓下聚集了很多人,難道他們掉下去了?
連康摔出了欄杆外麵,而何歡伊自己解開了繩子。
薄牧野扶著我下了樓,走出大廈的大門口,遠遠地就看到警車開了過來,人群圍的水泄不通,警察過來維持秩序。
薄牧野扶著我站在台階上,人群被疏散開來,我清楚地看到兩個人躺在地上。
那個白色的是何歡伊,那個黑色的是連康。
這麼高摔下來,並沒有身首分離,隻是真的像一條失去了生命的烏賊魚。
他們都摔死了,我怎麼想都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薄牧野把我的眼睛捂起來,摟我進懷裏:“陳妃,善惡到頭終有報,一切冥冥之中有注定。”
“那我的注定呢?”我埋在他的懷裏問。
“幸福。”他回答我。
邰秘書的車開過來,他擁著我上車,車駛過剛開過來的殯儀館的車邊,看到幾個工作人員一人抬著何歡伊的頭,一人抬著何歡伊的腳,抬到了殯葬車裏。
就在一個小時前,她還在嚇唬我,一個人全身骨頭都碎了是什麼感覺,我真的很想問她,到底是什麼感覺?
薄牧野搖起窗戶:“陳妃,別看了,一切都過去了,家人在家裏等著我們,宴會就要開始了。”
是啊,宴會就要開始了,有的生命的誕生,值得被慶祝,有的生命的終止,卻不值得惋惜。
如果何歡伊不解開繩子,她就不會死,如果連康不敲詐我,他也不會死。
自己的命運自己安排的,怨不得別人。
我靠在薄牧野的懷裏,他的手在我的手背上滑動著,我仔細看,原來他在畫一顆心。
我笑了,也在他的手心裏畫了一顆心。
一個人隻有一顆心,可以讓它變成你想要的顏色。
或是黑色,或是紅色。、
或是透明的。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