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台上,站在薄牧野和何歡伊的中間,我茫然而惶恐,但是當我看到何歡伊的眼神時,我非常暢快。
她的眼神嫉妒,不解,不安,恐懼,一向自視過高的何歡伊難得如此不自信,即便站在大著肚子一無所有的我的麵前,她也忐忑不安。
我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薄牧野將手中的皇冠戴在了我的頭上,他的動作輕柔,我今天剛好梳了一個發髻,他能將皇冠很好地固定在我的頭發上。
他幫我戴好了,然後將我耳邊的碎發撩到耳朵後麵去,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仿佛在做一件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既虔誠又專心。
原來今天的一切,不是他為何歡伊準備的,而是為了我。
此時,突然全場一片嘩然,我隨著大家的目光往地下看去,隻見我腳底下原來是透明的水晶舞台裏麵的五彩玫瑰,突然換成了天堂鳥,橘黃色的嘴,綠色的枝葉,像一隻隻引吭高歌的鳥。
不光是何歡伊,我也驚訝極了,薄牧野為了今天精心準備了一切,我既感動又擔憂地看著他,聲音極小聲:“這麼做,真的沒事麼?”
他向我微笑著搖頭,握著我的手高高地舉起來:“在我身邊的這位,是我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從來沒有別的人,以後也不會有別人。”
會場安靜了幾秒鍾,然後響起了掌聲,我看到柳京率先鼓掌,接著何如沁和時卉也鼓起掌來,我的目光突然被會場入口進來的幾個人吸引住了。
我媽竟然也來了,軒轅抱著布丁,三個人走到了台前,我媽的眼中泛著淚光,布丁指著我們高興地叫著:“那是我媽媽,那是我爸爸!”
薄牧野的掌心溫暖而幹燥,我多喜歡這種踏實的感覺,薄牧野將一枚戒指套在了我的指頭上,我仔細一看,是我從薄家離開時放在家中梳妝台抽屜裏的我和薄牧野的結婚戒指。
他拿了過來,重新給我戴上了。
此刻,我幸福而快樂,將那些擔憂全部忘掉了。
突然,何歡伊尖銳而惱羞成怒的聲音:“這算什麼?這算什麼?牧野哥哥,如果這算你給我的驚喜,那麼你將為此付出代價!”
薄牧野不慌不忙地轉頭看她:“什麼代價都可以!”
“你,你!薄牧野!你是個大白癡!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值得你為她這樣做麼?她能幫你什麼?她隻是一個社會最底層的渣子!她什麼都沒有!但是我不同,我能讓你們薄家恢複以前!”何歡伊徹底瘋狂了,她指著我,厲聲尖叫著:“我什麼都有,我們何家什麼都有!我們有錢,有權,有勢,我有美貌!為什麼你東挑西選地選了這麼一個女人?”
“何歡伊!”台下一個暴怒的聲音,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先看到了一個碩大的亮晶晶的腦門,那是何歡伊的父親何大校,他對他身邊的女人怒吼著:“還不把她從台上拉下來!還不嫌丟人?”
他身邊的女人是何歡伊的母親,和何歡伊一樣同樣內心險惡的女人,她走到台上,站在我的麵前,她臉上的妝濃而厚,我甚至看不到她真實的皮膚,在她厚重的睫毛膏下麵,我看到了一雙惡毒的怨怒的眼睛,她抬起手向我打下來。
我在處理突發事件的時候總是反應比較慢,但就在那隻手快到我的臉頰的一霎那,薄牧野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狠狠地扔開:“何伯母,從今以後,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
他將我拉到身後,我躲在他偉岸而又高大的身軀之後,像一個安全的避風港,無論現場多混亂,我都不怕。
“薄牧野!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們薄家現在這樣,你竟然還如此鋪排就是為了給我們何家難堪?”何歡伊的母親氣的渾身發抖,“我們要讓你們薄家萬劫不複!你父親現在還被關著,你不顧他的死活,你知不知道,我們何家分分鍾能讓你父親死!”
“把她們給我拖下來!”何大校暴跳如雷,他仍在極力保持著他的風度,他從舞台一側走過來,瞪著薄牧野:“牧野,看在我們兩家有交情,我才在你們薄家如此逆境的時候還把歡伊嫁給你,但是你居然不珍惜,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是你太讓我失望了!”一個聲音從舞台後麵傳過來。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很久不見的薄首長,薄夫人,不,是婆婆扶著他,從舞台的後方走過來。
很久不見,薄首長氣色很好,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挺拔瘦削,雖然白發蒼蒼,但是老當益壯,中氣十足。
“讓我失望的是你啊!”薄首長站在何大校的麵前,高他足足一個頭,雖然他已經蒼老,但是氣場仍在。
“老,老首長?”何大校顫抖的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