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已去,春花開了又落,那千絲萬縷堤上的柳,似乎把所有的悲喜都帶走了,冬雪紛紛又是又是一年。
那一年,隻聽說邪王妃一睡不起。
那一年,隻聽說玄冥宮不複存在。
那一年,隻聽說邪王遠赴邊關。
那一年,琉璃山上睡了一個美人。
那一年,人比黃花瘦。
遠處,東流的江水上,飄著孤帆,白衣身影站立船頭。
東水在流,萬事萬物在變,而每年的這個點,江水上的帆船沒有變過。
歲月在雕刻著慕之殤,歲月在錯挪著這個男子,俊美的臉龐更具美麗,然而臉頰上的溫度早已不存在,隨著時間越降越低。
“孩子越發的調皮了,可是你還在睡。”
當年,慕之殤不顧月影他們的反對,拋下孩子帶著黎筱來到琉璃山,命暗鷹修造墓洞,求得冰棺,將黎筱放在高峰,不願放她獨自離去。
而後,戰場是慕之殤的歸宿。
歸宿之後,是執著。
每逢戰爭結束,慕之殤都回去各國各地拜訪佛門、道家,至於為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孩子,慕之殤真的做到了交給月影,而他,至始至終沒有看過孩子一眼,不敢亦是不想。在他的心裏若是沒有這個孩子,墨他們帶回的解藥就能救活黎筱,若是沒有這個孩子,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他怕見到孩子,做出令他有愧於黎筱的行為,控製不住自己的動作。最多,隻是每年帶回一些戰利品,讓人帶個他。
“我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因為我實在辦不到,看到她,我就會想到血泊中的你,筱兒,對不起。”
撫著那早已冰透刺骨的臉,慕之殤戀戀不舍,而後合上冰棺。
看著這片地方,慕之殤淒然、悲然,無疑每時每刻在淩遲他的心,他多想和她躺在一起,不願分開,哪怕一時一刻。
一念執著,執著於書上的複活之術,執著於複活之道,也許這樣的執著才是令他撐下去的勇氣,因為他答應了照顧孩子,卻又不願她一人先他而去,困縛自己。
時間久了,琉璃山成了人們傳說中的仙山,上麵住著沉睡在冰棺中的仙子。每年都會有一個絕塵的男子前去,呆上一天,而後不舍得離去。
生活依舊繼續,桃花依舊,秋風依舊吹走夏月。
沒有人知道絕塵男子是否喚醒仙子,人們隻知道,一次進去之後,絕塵男子再也沒有出來。
遠方,一處桃林內傳出稚嫩的詢問聲:“外婆,念兒的爹爹和娘親呢,為什麼念兒從來沒有見過?”
“他們永遠的在一起了,再也不分開。”飽含著無盡的思念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