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殘破的城牆,讓夷蠻兵更加容易便能登上城頭,而事實上,在夜色之下,卻也有大量的夷蠻兵爬到了城頭上,城頭之上,一片廝殺之聲,守軍不但要阻止更多的夷蠻兵登上城頭,更是要與已經登上城頭的夷蠻兵展開肉搏。
廝殺一直沒有停止,冬夜寒冷,突施汗卻覺得全身如同燃燒一樣,他一直騎在馬上,甚至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
攻城車也早已經衝到了城門之下。
他遙望著遠方,隻盼前方傳來歡呼聲,時間悄然逝去,前麵卻始終沒有傳來讓突施汗振奮的歡呼聲,倒是連綿不絕的慘叫聲一直不絕入耳。
守軍始終用石頭和滾木從城頭砸落下來,而且時不時地從城頭潑下燃油,隻要城下的火勢減弱,新的燃油便從上麵傾瀉而下,他們似乎是要一直讓城下成為一條火海,突施汗雖然沒有靠近,但是他卻很清楚,烈火熊熊之中,隻怕有無數的夷蠻將士屍首被燒成灰燼。
黃昏時分發起的攻勢,直到半夜時分,依然沒有停止,不但主攻的北麵沒有傳來讓突施汗歡喜的消息,其他兩麵也都沒有好消息傳來。
突施汗此時心裏卻生出了一絲懷疑。
他很懷疑這座城池真的隻有幾千守軍?
幾千守軍防守三麵城牆,三麵城牆加起來的長度,足以將守軍完全分散開。
突施汗當然知道夷蠻兵士的驍勇,隻要能夠有一處登上城頭,站穩腳跟,那麼後援的將士就能從這個缺口源源不斷地登上去,很快就能將整座城池淹沒。
可是這樣的情景卻也都沒有出現。
毫無疑問,守城兵士的戰鬥力實在是驚人,如果真的隻有幾千兵馬,那麼他們的意誌力更是讓人感到恐怖。
突施汗自然不可能想到,此時此刻,大秦帝國的皇帝定武卻已經身著甲胄,身先士卒,不但親自指揮守城,而且手握天子劍,在城頭親自麵對攻上城頭夷蠻兵。
守軍不但用密集的箭雨向城下射去,而且大量的滾木、石塊沒頭沒腦地向下砸去,雖然城頭的燃油已經告竭,但是先前的火攻卻已經給攻城的夷蠻兵帶去了致命的傷害,不但是在身體上,而且是從心理上給無數夷蠻兵帶來了致命的打擊。
夷蠻兵憑借著他們悍勇的戰鬥意誌,雖然時不時地就有兵士強行登上了城頭,但是往往還沒站住腳,早有人挺著長槍迎上前來。
定武麾下隻有不到三千精銳近衛軍,自然不可能將所有的城牆都能防守到,但是從城中征召的壯丁,在最近一段時間夷蠻人連續不斷的進攻之下,卻也已經鍛煉成了一支驍勇的隊伍。
他們幾乎都是河西人,地處帝國北方,性情本就勇悍,而且大部分都是青壯,正是熱血漢子,比起南方人,他們更知道夷蠻人的殘忍,明白一旦城破將麵臨怎樣的下場,父母子女必將墮入煉獄之中,所以從一開始便準備抵抗到底。
秦國的暴虐固然是讓天下黎民憤恨,可是定武皇帝在最後這危難時刻,排兵布陣,身先士卒,而且表現出與敵對抗到底的信念,卻也是讓城中上下大為敬服。
有皇帝親自帶領,上萬壯丁卻也已經存了必死之心,誓與城池共存亡。
相比起訓練,慘烈的廝殺更能鍛煉一個人,它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一個人訓練成戰士。
分散在城頭的壯丁,也都從兵器庫裏分到了裝備,披甲在身,手持長槍大刀,儼然成了真正的戰士。
夷蠻兵雖然多次登上了城頭,但是卻根本無法在城頭立足,定武甚至親自衝上錢,與登上城頭的夷蠻兵廝殺。
他武功了得,夷蠻兵若是剛好撞到他的身前,甚至連定武的麵容都沒有看清,瞬間就身首分離。
武平府城內有不少的鏢局和武館,甚至還有一些散有的江湖義士,如果說攻城的換做是別人,或許不少人都是冷眼旁觀,但是當麵對的是夷蠻人,這些人卻都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登上城頭,與守軍攜手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