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摸著下巴,淡淡笑道:“這是朝廷的天下,肖煥章就這般將天山分了?”
“楚督,都這種時候了,咱們還是不用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肖恒歎道:“秦國已經不可能恢複從前的榮耀,這天下也已經分崩離析,雖說如今隻有亂匪刁民作亂,但是各道各州手握重權的官員,有幾個不是在蠢蠢欲動,無非是沒人敢做出頭鳥而已。朝廷的命令,莫說在西北,隻怕在關內也已經難以執行,這西北已經是獨霸在外,朱淩嶽野心勃勃,肖煥章暗藏機心,難道楚督到現在,心裏還真有所謂的大秦帝國?”
楚歡淡然一笑,並不多言。
“除了平分天山,另有一個方法,就是天山二州,盡歸肖煥章所有,但是肖煥章將會割讓青州以北大片的土地,占據青州一半以上的地盤,盡數歸屬楚督所有,隻要有了那片土地,西關便有了入關的走廊通道,以後想要往關內售鹽,輕而易舉。”肖恒看著楚歡,卻並沒有從楚歡臉上看到絲毫的興奮之色,不由小心翼翼問道:“楚督莫非覺得此議不成?”
楚歡微笑道:“也算是公道的很,如果當真如此,我是求之不得。”淡淡問道:“肖煥章當然不會這麼大方,他需要我西關如何配合他?”
“其實楚督要做的,並不困難。”肖恒見楚歡的口氣似乎有所鬆動,忙道:“隻要軒轅勝才的兵馬先退守到青唐城,等我們攻過梁子河之後,楚督令西關軍佯裝潰敗,撤到甲州城,如此一來,大事可成。”
“讓西關軍先退守青唐,而後佯裝潰敗至甲州城?”楚歡微笑道:“這聽起來,似乎很容易配合,從梁子河到青唐縣城,不過二十裏地,青唐縣城至甲州城,也不到百來裏地……!”
肖恒笑道:“正是。”
“肖恒,你莫非不覺得,這條件聽起來好像很平常,但是細細想起來,可是讓人心驚肉跳啊。”楚歡歎道:“肖公子,你就算不懂行軍之法,但是肖煥章既然提出這樣的條件,你也該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肖恒一怔,道:“楚督,這……這中間難道有什麼說道?肖煥章並不需要楚督讓出甲州城,僅需要一座青唐城,一座小縣城丟下來,便可以讓朱淩嶽進入陷阱,難道……!”
不等肖恒說完,楚歡已經淡淡道:“如果我真要同意,隻怕落入陷阱的會是我了。”
“楚督此話何解?”
“你去過西關,應當知道,從梁子河至青唐縣,雖然隻有二十餘裏地,但是道路崎嶇,丘陵起伏,地勢極不平坦,莫說馬匹,就是人走道也不是那麼順當。”楚歡起身來,走到屋內當中的那張桌子,上麵擺放著茶壺茶具,楚歡坐了下去,拿過一直茶盞擺在桌上,“這裏是青唐縣,青唐縣到梁子河的地勢,你打可以去看一看,這二十裏地,不但丘陵眾多,而且多有樹林,埋伏的地方很多。”又拿過那隻大茶壺,擺在茶杯不遠處,“這裏是甲州城,距離青唐城不到百裏之遙,說的具體一些,應該隻有八九十裏地,一日之間,便可趕到,從青唐城到甲州城,是怎樣一個地勢,你可記得?”
肖恒想了想,才道:“似乎……似乎一路通坦……!”
“不錯。”楚歡歎道:“青唐縣城以南的地勢,和青唐以北完全不同,青唐以南到梁子河,丘陵起伏,灌木叢生,而青唐城以北到甲州城,地勢平坦,一馬平川。肖公子,你可知道最初的青唐縣城是個什麼所在?”
肖恒有些尷尬,他對地理素來沒有什麼興趣,勉強笑道:“還請楚督賜教。”
“本督告訴你,青唐縣城最初是一座要塞,最早修建的時候,就是因為看中了南邊地勢不好,所以特意在那裏修建要塞,以阻擋南邊來的威脅。”楚歡緩緩道:“後來陸續有人遷徙過去,一再增修,這才有了今天的青唐縣城。”
肖恒微皺眉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一時不能完全弄明白。
楚歡淡淡道:“西關軍退出青唐,就等若將前沿要塞拱手送給了肖煥章,梁子河和青唐以南可以利用的地形,就完全失去了作用。這還不是最緊要的,肖煥章提出讓兩軍在青唐城佯裝交鋒,然後故作不敵,西關軍裝作潰敗全麵退守到甲州城,你可想過,這是天大的陷阱,如果肖煥章藏有險惡用心,隻怕我西關軍的佯敗,將會變成一場真正的大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