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屋子裏隻剩下素娘輕輕的喘息聲,她依偎在楚歡的懷中,兩人都是躺在地板上,身子軟綿綿的,額上一層細細的汗珠,一臉的疲意和滿足。
楚歡總是能夠讓她欲仙欲死,也能夠讓她耗盡體力。
她雖然身體柔軟沒了氣力,可是楚歡卻感覺自己的精力似乎越來越旺盛,如果不是因為感覺到懷中的俏媳婦實在是無力應戰,或許到了明天早上,他依然會精神抖擻。
素娘閉著眼睛,一臉滿足之色,輕聲道:“真是不想再動彈……!”
“是不是丟盔棄甲了?”楚歡從後麵懷抱著,輕聲笑道:“好好歇息一下,等雞打鳴,我叫你起來。”
素娘“嗯”了一聲,今夜的歡愛異乎尋常的契合,素娘隻覺得氣氛溫馨,不由輕聲問道:“二郎,你……你以後會不會經常這樣抱著我?”
“當然會。”楚歡柔聲道,“早上我都叫你起來。”
素娘眼中顯示顯出歡喜之色,但是很快就幽幽歎道:“不會的,你……你每天好多事情……!”轉過身來,與楚歡麵對麵,豐滿胸脯貼在楚歡胸口,一隻手抬起來撫摸著楚歡臉龐,“二郎,你還要不要出去打仗?”
楚歡手指撫摸著素娘那柔軟的嘴唇,輕聲道:“為何這樣問?”
“我害怕……!”素娘眼眸子裏閃爍著擔憂之色,“你每次出去,我心裏都害怕有人害你……你帶兵出去打仗,我心裏更害怕……!”
“別擔心。”楚歡柔聲道:“不會有事,誰也不想打仗,可是真要被人欺負了,不打仗也是不成的……!”
素娘抱著楚歡,臉龐貼在楚歡結實的胸膛,輕聲道:“你要平平安安的,你若是……你若是有事,我也活不了了……!”
楚歡輕歎一聲,輕輕拍了拍素娘那琵琶般的脊背,“不用擔心,別人想害我,也不會那麼簡單……真要與我為敵,我會在他們害我之前,先讓他們死去……!”
……
……
北山道,信州。
北山道總督府設在信州俞昌府城,一身寬袍長袖的北山道總督肖煥章坐在正位,手指撚著茶水,輕輕塗抹在自己眉眼間。
茶能明目,肖煥章年紀漸漸大了,視力自然也不及從前,人越是年紀大,就越怕老,但凡與老有關的字眼,他都不喜歡聽到。
隻是事實總是無情的,肖煥章不能自欺欺人,他隻能盡力用各種方法延緩自己的衰老,有一雙好眼睛,是肖煥章十分在意的。
“獅子大開口,真是漫天要價。”堂內一名年過三十的漢子看著手裏的單子,將單子隨手放在旁邊的案上,抬頭看向肖煥章,問道:“父親,你不會真的答應那邊的要求吧?”
“這不是他們的要求。”肖煥章整了整衣裳,淡淡道:“這是肖恒好不容易得到的底線……楚歡的底線!”
漢子轉視坐在自己下首的肖恒,淡淡問道:“你沒有搞錯?”
肖恒倒是淡定自若,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帶著兩分恭敬:“大兄,絕不會有錯,這是從楚歡的書房之中得到,原件自然是不能拿到手,不過這上麵的每一個字,與楚歡在他書房之中寫下的東西一模一樣。”
“其他的倒也罷了。”被肖恒稱為大兄的漢子,正是肖煥章的長子肖靜笙,濃眉大眼,看上去頗為粗獷,“這上麵寫著要一千匹戰馬,嘿嘿,姓楚的是在癡人說夢吧?咱們手中的加起來的騎兵,還不到兩千,哪裏還有多餘的馬匹給他們。”
肖恒平靜道:“如果不出意外,這些東西他們得不到手,西關軍接下來就要對我們用兵。”
“他們敢!”肖靜笙一拍桌子,冷笑道:“老子就等著他們來。”
肖煥章此時已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拍桌子給誰看?在這裏拍桌子,能夠解決事情?”
“父親,楚歡是在訛詐。”肖靜笙雙眉橫起,“他們要打,咱們就奉陪,還怕了他們不成。”
“不是訛詐。”肖恒搖頭道:“這些東西,楚歡並沒有開口,隻是他們心裏的想法。是否開戰,取決於值不值得。”
“就算沒有開口,那是不是沒有按照單子上的東西給他們送過去,他們就要打過來?說到底,依然是訛詐。”肖靜笙冷笑著,盯著肖恒的眼睛,“肖恒,你去朔泉一趟,就拿了這麼個破玩意回來?你到底在那邊做了些什麼?”
肖恒心中火冒三丈。
當初要讓人去朔泉辯解,一個個都是往後縮,自己壯著膽子去了一趟朔泉,更是好不容易得到這份清單,本以為是立下了了不起的大功,可是肖靜笙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功勞抹殺,倒似乎自己這趟前朔泉極其失敗。
“大兄息怒。”肖恒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勉強笑道:“小弟辦事或許有不周到,隻是……這份單子還是十分重要的。據我所知,西關那邊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他們對我北山用兵,也不是隨口說說。”頓了頓,看向肖煥章,道:“叔父,西關軍在短短時間之內,平定金賀二州之亂,士氣正盛,如果真要是發兵打過來,咱們隻怕還是有些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