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縣令已經懇求道:“總督大人開恩,下官下次再也不敢,請大人寬恕下官這一回……!”
“本官素來也不是個霸道的人。”楚歡淡淡道:“今日本督給你一個機會,由百姓來決定你的去留……!”抬起頭,站起身來,掃視四周圍觀的百姓,終於道:“諸位父老鄉親,楚某乃是西關道新任的總督,奉聖上之命,前來西關赴任。朝廷已經下了旨意,西關道三年內不必向朝廷繳納賦稅,本官也定會在西關輕賦稅,各行各樣,都會給與休養生息的時間。從即日起,商稅比之戰前,調低一半,三年之內不會增稅,三年之內若還有挑動,隻會是低調……至若其他賦稅,本督赴任之後,會下達條令……今日本督就讓父老鄉親做一個決定,這位曹大人,還適不適合做北原縣的縣令?他的去留,就交給你們。”
人們麵麵相覷,隻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想不到一縣父母官的去留,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先是一陣沉寂,片刻後,人群中有人大聲道:“這等昏官,留下是北原縣的禍害……不能留!”
“對,不能留!”
“總督大人,你給我們派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這樣的貪官汙吏留在北原縣,北原縣的百姓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曹縣令麵色鐵青,惡狠狠地盯著那群百姓,楚歡瞥了曹縣令一眼,再不囉嗦,向祁宏示意,祁宏一揮手,兩名近衛軍兵士立刻上前,不由分說,抓住曹縣令,將他的冠帽摘下,又要將他的衣服扒下來。
曹縣令急忙叫喊道:“楚大人,你不能這樣對下官,下官……下官是朱總督任命的,是朱總督下令讓下官擔任北原縣令,你……你不能就這樣罷了下官……!”
楚歡背負雙手,盯著曹縣令的臉,問道:“你說的朱總督,是哪個朱總督?”
“是……是朱淩嶽朱總督。”曹縣令想要從近衛軍手中掙開,可是他氣力哪裏能比得上近衛軍,兩條手臂一左一右被架住,“楚大人,不信你可以去問朱總督,是朱總督看見下官有治理一方之才,所以讓下官治理北原縣……!”
“本督記起來了。”楚歡故意想了想,“你說的可是天山道的朱淩嶽朱總督?”
“正是。”曹縣令盯著楚歡眼睛,他此時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拿出這最好的殺手鐧,希望抬出朱淩嶽可以鎮住楚歡,“楚大人,下官確實是朱總督親自委任,你……你就寬恕下官這一次,下官下次絕不敢再犯。”
他心裏想著,朱淩嶽如今在西北可算是一等一的頭號人物,在西北根深蒂固,西平西軍數萬大軍的軍權,甚至都掌握在朱淩嶽的嫡係手中,雖然說朱淩嶽名義上是天山道的總督,但是手腳通天,西關和北山都有他的人,連北山道肖煥章都要看朱淩嶽的眼色行事,曹縣令便覺楚歡是新官上任,初來乍到,尚未在西關站住腳,自然會對朱淩嶽大有顧忌。
楚歡看了曹縣令半晌,四下裏的百姓頓時都是鴉雀無聲,不少人心中其實都在想著,楚歡是否真的害怕了朱淩嶽。
其實有些明白人心中清楚,楚歡即使是新來的總督,但是畢竟初來乍到,論實力,絕對不能與朱淩嶽相提並論。
甚至有人已經在想著,楚歡先前一副雷霆之勢,看樣子也隻是做做樣子,騙取民心,如今曹縣令張口提到朱淩嶽,這位新總督看來已經心虛,不敢再追究下去,對於當官的來說,做樣子賺取民心雖然重要,但是保住自己的前程卻更重要,如果這位新總督真的處置了曹縣令,就等若是打了朱淩嶽一記耳光,在西北的地麵上,與朱淩嶽為敵,這日後想要仕途坦蕩恐怕是很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