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大師雙目閉起,一言不發,其態度已經表明絕不可能交出真言。
毗沙門眼中顯出無奈之色,兩隻手緩緩移動,抬起在小腹之前,姿勢怪異,雙手十指竟是結成法印。
諾距羅見狀,神情大變,厲聲道:“毗沙門,你當真卑鄙!”大跨步衝過來,一條腿抬起,對著毗沙門已經踢了過來。
毗沙門雖然盤坐在地,但是身形飄忽,諾距羅一腳踢過來,毗沙門已經輕巧閃過,雙手卻是快速結印,十指靈活無比,變幻法印,口中卻已經發出誦經之聲,誦經之聲十分低沉,含糊不清,但是躲在金佛之後的楚歡雙耳卻如同蒼鷹嗡嗡直叫一般,一時間心煩意亂。
經聲頓起,諾距羅身體便是一顫,胸口就似乎被錘子猛擊一下,本來一拳已經緊跟著一腳打過去,這經聲起來之後,身體便往後連退幾步,臉上的顏色已經瞬間發白,他身體搖搖晃晃,似乎想拚力靠近毗沙門,但是毗沙門雙手結印的動作越來越快,雙目直視諾距羅,諾距羅一雙眼睛本來已經閉上,但是如蒼鷹般的誦經之聲不絕入耳,他的雙目就似乎被人拉住上下眼皮,身不由己一點點地睜開,那一雙瞳孔,更是情不自禁地與毗沙門對視。
楚歡躲在金佛之後,隻聞誦經之聲,並沒有看見外麵的情景,若是他此刻能瞧見諾距羅的狀況,必定是大吃一驚,覺得匪夷所思。
毗沙門雖然是盤膝而坐,連根手指也沒有觸碰到諾距羅的身上,但是諾距羅此刻表情卻顯出痛苦之色,身體不能動彈,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毗沙門麵具下那一雙眼睛,猛然間諾距羅身體又是往後連退數步,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往後便倒,巨大的身體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毗沙門身體一轉,盤坐於地,麵向鬼大師,卻見到鬼大師本來佝僂的身體,此刻卻似乎端坐起來,雙目依然緊閉,但是鬼大師那一雙手,卻已經橫在小腹之前。
鬼大師身患麻風之症,雙手是被白布包裹,連手指也是被白布包裹的毫無縫隙,隻是他十指已經潰爛數指,左手剩下三根手指,右手卻隻剩有兩根手指,而且長短不一,五根被白布包裹的手指很緩慢地結印,相比起毗沙門快速結印,鬼大師結印的動作便顯得緩慢無比。
毗沙門見狀,眼中微微顯出訝然之色,眼眸子深處,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憂慮,卻還是道:“毗沙門身為大心宗子弟,不會任由師兄帶走鎮魔真言,真言乃是大心宗瑰寶,並非屬於師兄一人,師兄既然不願意主動交出來,毗沙門就隻能自己來取!”
鬼大師並不說話,結印在小腹前,毗沙門雙目盯著鬼大師,再次十指快速結印,口中振振有詞,他誦經之聲其實並不大,但是傳出來的聲音,卻異常的雄渾,而且速度快極,楚歡坐在金佛之後,雙手捂著耳朵,但是那聲音卻似乎有極大的穿透力,不絕入耳,就似乎無論如何遮掩也無法阻止誦經之聲鑽入耳朵之中。
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誰誦經,但是誦經之聲鑽入耳中,他便感覺一陣心煩意亂,胸口之處十分的憋悶,腸胃又似乎在翻滾,總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正當楚歡難以忍受之際,耳中忽地傳來又一陣誦經之聲,這誦經之聲與先前那誦經之聲混在一起,但是卻明顯不同,楚歡能夠清晰地聽出兩種誦經之聲同時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