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誰替義父報仇?”魯天佑緊抱著林黛兒,不讓她離開:“死了,誰又替今夜死在這裏的弟兄們報仇?”
林黛兒一怔,沒有繼續掙紮。
“黛兒,一個人想死,很容易,想活,卻很難。”魯天佑的聲音異常沉重:“人死了,便什麼都不必想,但是活著的人,卻要承擔起更大的責任,忍受比死還要難受的痛苦……!”
林黛兒全身急劇顫抖,山穀內的殺聲漸息,她的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頰流淌。
魯天佑感覺到林黛兒似乎冷靜下來,微微鬆開手,低聲道:“咱們要活著,要好好活著,今日的仇,咱們要十倍討還回來!”
林黛兒忍著巨大的悲痛,再次向山穀看去,卻見到大群的敵人正圍向山穀一角,那裏,有幾十名婦孺老幼。
……
楚歡覺得今夜就是屠殺。
雖然歃血會的人頑強抵抗,甚至殺了三十多名禁衛軍的精銳,但是在訓練有素人數眾多的禁衛軍刀下,歃血會的人還是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剩下五六名歃血會的男丁渾身上下都是鮮血,雙眸帶著刻骨的仇恨看著眼前的官兵。
他們握刀的手依然很穩,在他們身後,是歃血會的家眷。
老人、孩子、婦人都是擠在一起,他們眼中滿是仇恨,卻又帶著深深的驚恐。
自始至終,林大人都是背負雙手,看著這場實力懸殊的屠殺,淡定自若,這場血腥的廝殺,在他眼中,卻如同是在看風景一般。
禁衛軍們已經殺紅了眼,不少人已經收集了許多耳朵,但是兀自有一部分人沒有得到一隻耳朵,擁有耳朵的希望得到更多,沒有得到的,卻不想空手而歸。
林大人說的很清楚,這群人是亂黨,是叛匪,官兵殺匪,天經地義。
李宗全甲胄上滿是鮮血,他已經得到了三隻耳朵,但是一百五十兩銀子還是填不飽他的胃口,他眼中是興奮熾熱的神色,握著刀,一步步往前麵逼近,身邊的禁衛軍們也都是貪婪地看著眼前那些人,在他們眼中,那已經不是生命,而是銀子。
衛天青沒有上前,他斬殺了數人,卻沒有割一隻耳朵,此時大局已定,麵對的隻是一些老弱,他不想再殺下去。
護在老幼身前的歃血會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大叫一聲,揮刀衝向黑壓壓的禁衛軍,他的同伴也悍不畏死,跟著衝上來,但是麵對強悍的禁衛軍,五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七八名孩子被大人抱在懷中,為數不多的六七名老人則是站出來,他們已經很蒼老,但是卻從地上撿起帶血的刀,憤怒地看著如狼似虎的官兵。
李宗全擦幹刀上的血跡,輕蔑地看著老人。
禁衛軍中,固然有一部分人不再動手,但是依然有不少殺紅了眼的禁衛軍繼續向前逼近,李宗全擦幹刀子,大聲道:“大夥兒記著了,一隻耳朵五十兩銀子,可不分大小老幼。”第一個衝上去,對著一名老人一刀砍下去,那老人奮力舉刀,李宗全大刀一撩,已經將那老人手中的刀打飛,一腳踹過去,將他踹翻在地,欺身上前,一刀劈下去,眼見的大刀便要砍在老人身上,旁邊寒光一閃,“嗆”的一聲響,一把大刀從旁掠出,已經擋住了李宗全的刀。
李宗全隻覺得虎口一麻,後退一步,扭頭去看,卻見到出刀之人竟是楚歡。
楚歡雙眸如冰,冷聲道:“你沒殺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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