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青輕聲道:“胡瑋自然也會摟些油水,但是數量極少……那些賦稅,另有渠道,流到他最大的主子那邊!”他這句話說的隱患,並沒有說透。
楚歡皺眉道:“既然屢欠賦稅,為何不派人查辦?任由他在這裏胡作非為?”
“楚兄弟,總督大人哪有一日不想著鏟除這顆毒瘤。”衛天青歎道:“隻是胡瑋身後自有一股勢力在支撐著他,想要將他鏟除,絕非易事,若沒有一擊必中的機會,總督大人是不會輕易出手!”
楚歡笑道:“如此說來,這次卻是找到了機會,所以衛大哥才一擊必中?”輕聲道:“恕小弟直言,那葉仵作想必是衛大哥的人吧?否則他在堂上,也不會那般隨意檢查一下,便即肯定趙寶是被匕首刺死!”
楚歡心中一直疑惑,他確實有些想不明白趙寶身上為何會出現刀傷。
而且他也知道,胡知縣便是再愚蠢,要誣陷自己殺人,也不可能愚蠢到用刀具去殺,否則這將是一個致命的漏洞。
胡知縣這樣的人,絕不可能留下這樣的漏洞。
衛天青微一沉吟,才道:“真要說起來,他是趙弘文的人!“
趙弘文便是趙縣丞。
楚歡微微點頭,堂上的蛛絲馬跡楚歡都是看在眼中,那葉仵作與趙弘文打過眼神,必定是一夥人。
“趙弘文此人並不簡單,他曾經在京裏擔任過官職,後來因事被貶,來到了青柳縣,成了青柳縣的縣丞,在胡瑋手下並無實權。”衛天青緩緩道:“此人十分隱忍,其實早就投靠在總督大人門下,一直在這裏盯著胡瑋,坐等最佳時機!”他凝視著楚歡,道:“楚兄弟,藍大人之前說過,此番若不是因為你,未必能夠扳倒胡瑋,這絕非虛言!”
楚歡歎道:“可是小弟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我究竟幫上了什麼忙?”
“你的性情。”衛天青笑道:“楚兄弟非人下之人,性情剛直,你入獄之後,便即出手將囚牢中的犯人痛打一頓,當真是豪氣幹雲啊!”
楚歡也不知這話究竟是何意思,隻是淡淡一笑。
衛天青隨即肅然道:“楚兄弟有所不知,自那一刻起,趙弘文就盯上了你,他覺得你必不甘受冤枉,而且一定會成為胡瑋手中最棘手之人……趙弘文事先已經在葉仵作口中得知過驗屍報告,趙寶確實是頭部被重擊而死,但是葉仵作卻十分肯定判斷出來,你所毆打的傷痕與後來致命一拳有著些許時間上的差距,換句話說,趙寶絕對不是死在你手上……!”
楚歡道:“想來也是胡知縣他們瞧我不順眼,所以才要置我於死地!”
“不錯!”衛天青肅然道:“胡瑋既然出手,那必定不會讓你活下去,而且在他看來,你區區一介草民,他要對付你,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頓了頓,輕聲道:“如果隻是一般百姓,估計這次就要被胡瑋打下冤獄,甚至會死在牢裏,但是這次你卻也是虧了蘇琳琅!”
楚歡點頭道:“小弟知道!”
“趙弘文知道,這一次蘇琳琅既然出手,那麼胡瑋定然會擔心府城派人來調查。”衛天青緩緩道:“胡瑋害怕你的案子被翻案,所以以他的性子,趙弘文斷定胡瑋一定會暗中對你下毒手!”
楚歡眯起眼睛道:“這位趙縣丞果然是不簡單。”
衛天青笑道:“畢竟是京裏當過官的,經得風浪多,吃一塹長一智,這趙弘文確實不可小視。更讓我佩服的,便是趙弘文竟然事先便猜到胡瑋有可能下毒殺人!”
“果然是高人!”楚歡又歎了口氣,最了解公門陰暗內幕的,自然還是公門中人。
“話說回來,趙弘文也不是憑空胡猜。”衛天青冷笑道:“據我所知,青柳縣此前也發生過兩三樁這樣的事情,在你之前,已經有幾人死在大獄之中,報上去的是畏罪自殺,也派了人來查,隻是這邊善後之事做的極好,查不出線索來!”